第五章岁月倏而
和往常一样夏四季星期天的时候去了一趟孤儿院，并把小玩具发给小孩子们。但却意外地没看见那个和蔼的身影。抓住一个小孩子，夏四季递给他一根糖果，问：“小朋友，院长妈妈去哪里了？”
夏四季低下头沉默不语，他不是没有听出来这人话里的嘲讽与奚落，只是懒得去计较。片刻后，夏四季抬起头轻笑了一声，直直地看向白术：“机会？请问白先生，你让我们孤儿院搬到郊外废弃的工厂里是给我们的机会吗。”特意把“白先生”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夏四季尖声质问道。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厌恶与愤怒。
小孩子兴奋地捧着手里的糖果，脸红红地说：“好像在大厅，最近院长妈妈老是在里面呢。”
夏四季有些奇怪，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厅旁边。
说是大厅，但其实只是一个小房间改造成接待客人，资助者，还有那些来领养孩子的家长的一个小客厅。
“……难道没有其它地方了吗？”
孤儿院前院那颗梧桐是他们两个一起种的，说是种的，不如说是移植的。这颗梧桐是夏四季在孤儿院后面那个小山坡上发现的，当时的梧桐树被台风刮倒在地面，树枝被风吹得零落。夏四季便央求白术和他一起扛了回去，最后栽在了前院那里。梧桐树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经过春天的洗礼后繁茂的枝叶倒也在夏天顽强地撑开一片绿荫，两人便常在树荫瞎乘凉休息玩耍。
这是院长的声音，夏四季停住走向里面的脚步，站在窗子户下面疑惑，地方？什么地方？
“程院长，我们希望您能考虑清楚，这是我们为你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还有两个月时间这里就要拆迁了，我看您还是趁早做好打算吧。”
“可是这，唉……”
接下来的话夏四季没有听清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理解整个事情的来去原由。
拆迁？这个他倒是有听说，原来前几日菜市场大妈们讨论的拆迁就是这里啊。
想到这里，夏四季环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就快消失了吗？真是舍不得啊。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老院长很苦恼的样子？夏四季决定等晚一点再去问老院长。
打个电话通知黍阳他们晚上不回去了，让他们自己准备吃的，不期然听到黍阳有些怨念的碎碎念后便挂了电话。然后去为小朋友们准备晚餐了。
食堂里的阿姨还是当年的，不过两鬓早已斑白，看到夏四季后，端详了片刻才认出来。“哎呦是四季啊，上个星期还来过那个是吧，瞧我这记忆，唉，老了啊。”
“唉……”淑姨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放下手中的工作，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要拆迁，而且不会给我们另外建一个，听说只是在郊外找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将那里改造成新的孤儿院，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补贴。郊外那个废弃的工厂啊，我看也差不多是个用不了几年的破地方，而且离市区那么远，以后要买菜做饭什么的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没有没有，淑姨还是一如既往地年轻漂亮。”夏四季笑着接过淑姨手里的青菜，帮忙清洗了起来。
院长疑惑地看向他。
淑姨是孤儿院里找来的一个女工，负责小孩子们的吃饭问题。淑姨全名叫李芳淑，原本是漂泊的打工族，因欠房租被赶出去后流落街头，被好心的院子带回来做女工。
其实按年龄淑姨可以退休了，但她硬是为了节省孤儿院开支一直坚守着岗位，并说是为了报答孤儿院当年收留之恩。
想到这夏四季不免有些心酸，看着淑姨忙来忙去的身影红了眼眶，急忙扯开话题。
“淑姨，那个拆迁是怎么回事啊？”
“唉……”淑姨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放下手中的工作，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要拆迁，而且不会给我们另外建一个，听说只是在郊外找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将那里改造成新的孤儿院，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补贴。郊外那个废弃的工厂啊，我看也差不多是个用不了几年的破地方，而且离市区那么远，以后要买菜做饭什么的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淑姨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把菜洗一遍。碎碎念着一些别的事情。
而夏四季此刻心情却非常复杂。
“您找什么呢？”
晚饭过后，夏四季就去找了老院长。
“啊，是四季啊。”老院长戴着老花镜，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
“您找什么呢？”
拆迁？这个他倒是有听说，原来前几日菜市场大妈们讨论的拆迁就是这里啊。
“地契啊，还有房契也应该一起找出来了。”
“院长，关于拆迁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四季，我总感觉啊，这拆迁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啊，唉……罢了，有地方安置孩子们就行。”
就像从前的他不知道白术的心事一样。
“院长，我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夏四季急声到。
院长疑惑地看向他。
“……难道没有其它地方了吗？”
“院长，我们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地契房契交出去，我看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夏四季低声说道。
院长思索片刻后看向四季，说：“那我们怎么办？”
夏四季低头看向这个已经比自己矮的老人，看着她脸上带着些彷徨无措的表情，心里思绪万千。
就是这个人，养大了他们那一群人，并一直这样不计回报的付出着。现在也该到自己回报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夏四季心中有了一个决定。沉声对院长说道：“院长，我想了一下午，这样吧，你把那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找他们的直接领导人。我先去问清楚了，再回来告诉您。你看这样行吗？”
老院长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夏四季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天能和白术如此平静地坐到一起。
市中心那条十字路口转角的咖啡远近闻名，但因价格令人咋舌所以夏四季从来没有来过，但他想不到第一次来竟是以这种心情。念及此夏四季不免有些自嘲。
桌子上的咖啡萦绕袅袅雾气，香气四溢，醇厚香甜。但夏四季却无心去品味。
白术交叉着手放在桌子上，黑西装被他随意地放在沙发上，只着白衬衫的他像极了电影里面风度翩翩的温润少年。
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啊。
“您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