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请爹成全 - 重生成了病娇太子的白月光 - 瓜皮儿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99章请爹成全

尤子卿到大门时,马车已经备好了,但父兄还没到。他也不着急上去,就站在门口等。

打眼一看,精神奕奕的,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尤元刈尤子棠结伴出来,远远看着,皆是脚下一顿。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对视一眼,便神色如常地垮过门槛走了过去。

“爹,大哥!”尤子卿笑眯眯地冲两人打招呼。

这一笑,父子俩心头的感觉更诡异了。

父子三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尤子卿刚敛袍坐下,尤元刈就撩起了眼皮。

“心情很好?”

尤子卿听着这语气怪怪的,敏感地敛了笑容,却眼神明亮地点了点头。

那精神头不是单纯的心情好,就像长久压在心口的大石突然被搬开,又像是突然下了某种决心,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这样的尤子卿,尤元刈心里那点郁气突然就消散了。

却见尤子卿眼神忽然一暗,双手下意识地抓了抓膝盖。

“爹,我与宁王……”想到接下来的决定,尤子卿喉头发紧:“我想,跟他试试。”

尤元刈别开脸,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你一向主意正,性子又倔,当初跟六皇子为父就管不了你,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尤子卿眼睛一红,咚地就跪下了,这举动,吓了对面的尤元刈尤子棠父子俩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尤元刈皱眉喝道。

尤子棠也道:“是啊子卿,父亲都同意了,你这……”

尤子卿闭了闭眼:“子卿不孝,求爹将我逐出尤家,族谱除名!”

这话一出,不仅尤元刈震惊黑了脸,尤子棠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刚说什么?”尤元刈充血的双眼死死瞪着尤子卿。

“我放不下殿下,可我不能自私的拉着整个尤家陪我蹚这刀尖血路,恩宠有尽人心易变,情在时千好万好,情尽时便可成眼中钉肉中刺……”尤子卿亦红着眼眶:“若尤家只是一般小门小户倒罢,可忠义侯府虽不及权倾朝野,却难免招惹忌惮。”

尤元刈道:“你既然都清楚,又为何……”

“我爱他,他爱我。”尤子卿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爹,儿子没有回头路了,往前一步,是希望,往后一步是深渊悬崖,退一步,儿子就死了。”

尤元刈狠狠皱起眉头,看着尤子卿的目光没有了恼怒,满满都是担忧。

尤子棠也看出来了,他这弟弟哪里是正常了?分明是魔怔了!

尤子卿低下头:“可是这希望蒙着雾,儿子看不透也不敢去看透……我想义无反顾的赌一把,更想心无旁骛的爱他,还请爹成全!”

尤元刈还没说什么,尤子卿怔了怔,却忽然苦笑摇头。

“说什么不能自私……”尤子卿喃喃自语:“为爱不顾家族至亲未来,是自私,为爱舍家断亲,更是不孝自私,我尤子卿,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呢,可殿下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他没有我活不下去,我……”

“子卿!”尤子棠忙蹲下来抱住尤子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悲观,你说的那些,也的确是我与爹的担忧,可还没到需要你舍家断亲来保尤家的地步,不就是权势么?左右都是天家恩赐,他们想收咱们就还回去,爵位不要了官不要了,咱们回老家,做乡绅员外去!”

尤元刈也伸手把尤子卿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膝盖的褶皱。

“子卿,你给爹说实话,可是当初六皇子,他做了什么?”尤元刈道:“你以前可没想过这些,不可能以前没想过,跟宁王就突然开窍了。”

“说起来,你跟六皇子为何决裂?”尤子棠也觉得奇怪:“他跟宋芸儿的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当时都没决裂,为何偏偏是春猎刺杀宁王后?”

见尤子卿不说话,父子俩对视一眼,便知这症结的确在赵戟。

“你不想说就不说。”尤元刈缓声道:“但六皇子是六皇子,宁王是宁王,不能混为一谈。”

尤子棠也道:“是啊,六皇子心胸狭隘,凡事不留余地,这也是我们当初反对的原因,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对你只有利用,并无情意。”

所谓旁观者清不过如此,只是那时尤子卿剃头挑子一头热,谁劝也听不进去罢了。

“你大哥说的对。”尤元刈拉尤子卿坐到身边:“宁王对你如何,爹都看在眼里,既然决定生死相许就不该以他人过度之,这样对宁王不公平,而相互猜忌,更是感情大忌。”

“爹说的我都明白,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

“爹确实很担心,但担心的不是你将来失宠连累尤家,而是担心你陷得太深,迷失心性。”尤元刈叹道:“人啊,就怕忘记自己身份,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爱生怨怨生怖,为不可为,爹这么说你可明白?”

尤子卿点点头。

“你明白就好。”尤元刈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守住本心进退有度,纵然将来情分不在,厌倦了,以宁王心性,顶多也就冷落外放,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是……”

“爹已经想好了,等将来宁王……”尤元刈拉过尤子卿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天子两个字:“爹便交出爵位辞官,只要尤家退出权势勋贵,自然就不再是威胁,你若受宠自然好,反之,便主动求个外放,跟爹回老家去,这事,你大哥也是同意的,你二哥虽没回来,应该也不会反对。”

“爹说的对。”尤子棠笑道:“所以,你想爱就大胆放心的去爱,别有负担,将来事将来再说,左右不过一家子回老家,断亲什么的不许再提了。”

尤子卿点点头,眼泪却早已决堤,但心头的大石这一次却是真的消失了。

半晌,尤子卿抬起哭得肿泡通红的眼,却笑得很开心:“谢谢爹,谢谢大哥!”

“坐对面去。”尤元刈突然板起脸,嫌弃道:“这鼻涕眼泪的,赶紧擦擦,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为父丢不起这人!”

“哦。”尤子卿伸手从尤元刈怀里摸出帕子,抹了把脸,擤了擤鼻子。

尤元刈:“……”

父子三到宫门时,赵祯已经早就到了。

忠义侯府的马车刚停下,他就满含期待地看了过去,结果却看到尤子卿肿泡着一双明显哭过的兔子眼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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