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青溟剑
苏致平在办公门口看着老卫走远,暗暗骂道:“妈的,烂货才往我身上丢,要不是那把剑,我才不稀罕,还嫌价少……。”
“什么烂货?”说话的是一名站在长廊处,身穿西装,外披绑腰毛领皮大衣,看似有二十二岁的年轻男子,此人是苏致平的侄子姓苏,名唤璟翃[注:hong],现和妹妹寄宿在苏致平家中,兴许是跟在苏致平身边久了,长相剑眉星目,一副精明样,也是这丰都县警务分署刑侦部,下属部门“外勤处理组”的副队长。
苏致平不悦瞪了瞪苏璟翃一眼后,走进办公室,说:“臭小子,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你李四叔家的事办好了?”苏璟翃面露微笑紧随其后说出:“早办好了,七叔您老可别说,这事交给我这大警探不会有错,虽然有点累,可为了你,也算值。”
苏璟翃说罢在客椅上坐了下来,没等苏致平再说话,自己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吃了起来,苏致平想了想,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了下来。
“哎,还别说……。”苏璟翃边啃苹果边说:“这李四叔,摸不着头脑的和我乱说一通,我也没明白是个什么事,害我啊……,是问东又问西,瞎搞半天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见苏致平一脸期待,苏璟翃继续道:“原来那李四叔的大儿子,那玩意真他妈不是男人,包了个还在上学堂的女娃娃当二**,您是不知道,那小二她老娘呀,都跟您一般大了。”
被苏璟翃这般比较,苏致平不是滋味,面露不悦,说:“然后呢?”
“那女人见宝贝女儿被人欺压,就陪着女儿找上门来了。”话间,苏璟翃把苹果啃了个精光继续道:“要李四叔一家呀,给她女儿一个名份,这正宫自然就不乐意了,您说这都什么世道了,还是旧社会呀,搞一夫十妻制,可怜我堂堂一个新时代的副队长,被人叫去当和事佬,真是浪费人才,还有更可恶的是那李四叔家的大儿子,没钱就别学别人包二奶嘛,活该被老婆打。”
话落,苏璟翃又倒了杯水,端起茶水喝起来,苏致平感觉不对,暗说:“怎么给打起来了。”面露惊慌,急切询问起来:“那后来呢?怎么样了?”
苏璟翃把茶杯放下缓缓说:“在卫生院呢。”苏璟翃见壶里没水,端起水壶起身正准备走向门口去外堂打点水。
“卫生院……,不是去当和事佬吗?怎么到卫生院去了。”苏致平听罢喃喃说出,突然眉头一皱,心里又奇怪又担心,暗说:“该不会是这臭小子把李四叔给整进卫生院了吧。”心说罢,一阵不安感袭来,望向苏璟翃质问起来:“谁进卫生院了。”
“李四叔家的大儿子呗,被他那正宫娘娘给打的。”面对苏致平的追问,摸着门把正准备开门的苏璟翃一脸不耐烦回道,此时的苏致平已经是面红耳赤,站起身瞪向苏璟翃就是一吼:“臭小子,让你当和事佬,你又把人给“和”进卫生院里去了,你当是去看猴戏呀?”
其实苏致平说这话也不无道理,这种事情苏璟翃也不是第一次给桶出来了,他定是又咸菜人一把,把人给整进卫生院里去了,气愤的苏致平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是往苏璟翃砸去,幸得苏璟翃躲得及时,烟灰缸重重砸到门上,“终”的一声巨响,把厅外的办公人员给吓了一跳,都停下工作望向苏致平办公室门口。
苏璟翃单脚弓起,面露惊讶,看大事不妙赶忙阻止,说:“七叔,你疯啦,你想砸死亲侄子我呀。”此时的苏致平已气得失去理智,拿起茶杯喊出:“你个臭小子……,你让我怎么和你李四叔交待,怎么交待呐,他都一把年纪了,他怎么禁得起这般打击呀。”
“人李四叔……,李四叔看着他们打架呢,他家的事他都不管,我怎么好管,我就给了……,呃,那么点小意见。”苏璟翃嘟囔找起借口伸出手指比喻起来。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苏致平面露凶煞,兴许是感觉茶杯太小,把茶杯甩向一边,转身走向角落拿起客椅旁的扫把,打算上去捉住苏璟翃就是一顿恶打。
上回他让苏璟翃到一老区长家送东西,结果一回来才知道,苏璟翃去送东西的时候老区长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是因为女人的事在吵,恰巧把家都翻了天的时候苏璟翃在,却不想苏璟翃不去阻止,反倒去掺和,搞得那老区长气倒并送往卫生院,这会还中风在卫生院静养呢。
苏璟翃见没地方躲,便跑回茶几处,拿起那黑色长形箱子就是一挡,忽然苏致平的扫把打中苏璟翃的左手,苏璟翃连忙举起右手托住左手“嗷嗷”叫痛,长形箱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苏致平见状,瞬间恢复了理性,把一旁的苏璟翃推开,弯下腰宝贝的抱起长形箱子,苏璟翃被苏致平这么一推,右脚重重的撞在茶几上,痛得苏璟翃“哇哇”大叫起来:“臭老头,你干嘛?”
只见那苏致平卷起白色袖角轻轻的擦式着那黑色长箱心痛骂出声来:“臭小子,什么宝贝都毁在你这咸猪手上了。”那苏璟翃一听是宝贝也不管疼痛,立马站起身抢过箱子,说:“什么宝贝?能比起我这宝贝侄子还贵重吗?”
打开黑色长箱,里面放着一根类似长棍的东西,带着厚重灰尘的麻包裹着,苏璟翃怕苏致平不给他看,连扒带撕的把麻布扯开。
苏致平挥了挥手,把灰尘拍到另一边不满道:“臭小子,你慢点,你把灰尘都扬起来了。”,麻布里面是一把黑色青铜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拿起时,那铜剑上的锈斑还时不时从苏璟翃手上划落,掉到茶几上,苏致平见状生怕它被苏璟翃的粗鲁给折断成两截,赶忙阻止苏璟翃继续拿起来,从苏璟翃手中抢过铜剑温柔的放回黑色盒子里。
“七叔,又是从那个光头卫那收来的吧,我可不记得你喜欢收这些破铜烂铁呀,多少钱收的?”苏璟翃一脸匪夷所思望向苏致平说出。
见苏致平没吭声,苏璟翃把手伸到苏致平跟前比划起来:“一百银元。”苏致平翻了翻白眼,打掉苏璟翃的比喻,怒目举了个四字手势。
“四十银元啊……。”苏璟翃惊叹这破铜烂铁竟值这么多钱喊出,苏致平见不得这苏璟翃这般胡乱瞎猜怒喊出声:“臭小子,是四百银元……。”
话落,苏璟翃瞪大眼珠一脸夸张的惊讶,说:“四百银元,七叔,您老是不是脑子进屎了,四百银元买这破铜烂铁,敢情你侄子我都不如这些破铜烂铁了。”苏璟翃边说边拿出手中的一块玉制印章比较起来,这个印章是去年苏璟翃生日,苏致平花了五十银元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小子,看清楚,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苏致平整理着被扯破的麻布,然后又把铜剑包裹回麻布里,苏璟翃见苏致平说得如此严肃,不由得生起疑来,因为他知道苏致平从来不会开玩笑,宝贝就是宝贝,要不让苏致平那么小气的人送出一件值钱精致的宝贝简直是从**里放屁。
看着这破铜烂铁,着实令苏璟翃犯难,满狐疑惑向苏致平询问起来:“七叔,我左看右看,感觉这里面随便一样东西都比它值钱,这把剑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见苏璟翃犯了难,苏致平也不想再拐弯抹角,说:“这是八大驱魔武器,你真没看出来?”只见苏璟翃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苏致平叹气坐下继续说出:“唉,真亏你还是道上的老手呢,想当年……。”
苏璟翃一听到“想当年”就知道苏致平又要开始叨了,便立刻打出禁止的手势,说:“哎……,七叔,想当年的事情,明日再说,今日咱先说说这把剑呗。”
苏致平见苏璟翃如此急切想知道,便把他那“想当年”抛之脑后,然后左右环视,向苏璟翃附耳轻声说出:“老卫去了“青溟宫”。”
“青溟宫,怎么那么耳熟?”苏璟翃皱起眉头喃喃说罢,犯起糊涂,见苏璟翃稀里糊涂,苏致平继续解释起来:“那是传说中的邪宫呀,有上千年历史了。”
苏璟翃满脑子空白,心说这青溟宫听着甚是耳熟,可又说不出来是在哪听过,不想苏致平说他见识短又故意装作知道起来:“哦……,就是那个邪宫啊,七叔,你呀,别再给那秃老卫收这些个脏东西了,我可没功夫给你擦屁股,上次买的那支玉簪,要不是我把它降住,它早就生灵涂炭了。”
苏致平瞪了瞪苏璟翃暗说:“那明明是你给折断找的借口。”心说罢翻了翻白眼叹出气来:“唉,你小子,白学这么多年,叫邪宫不是因为它邪,而是因为这把邪器,再说你七叔我,为了养你们这两个废物,不得不违背这神圣职业从黑道上倒买这些脏东西,现在还怪我喽。”
苏璟翃心里明白苏致平其实是因为组织上的任务才不得不向那秃头卫购入这些脏物的,暗说:“七叔竟宁愿花高价购买这破铜烂铁,证明那组织给七叔的任务定和这“邪宫”有关,回去一定要恶补这些邪宫的来历才行。”
苏璟翃有意撇开话题起来:“七叔,这邪剑究竟出自哪里呀。”苏致平望向黑盒子压低声音,说:“老卫说是在青台山倒出的,十有八九与那“青溟宫”有关。”
苏璟翃奇怪苏致平既然已经知道目的地,为什么还要让一个魊人给寻了出来,带着疑问,苏璟翃忍不住向苏致平求证起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地点,何以就让他这么一个魊人给倒出来,你们组织里全是废人不成,再说既是邪宫,那可谓是惊喜不断,又何以让那一无是处的秃头卫全身而退,不可能……,七叔,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也不让人给鉴定下再买。”
见苏璟翃分析得有条有理,苏致平忽然顿悟,说:“对喔……臭小子,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呐,其实大家都不清楚那五大邪器的具体位置,只是听说过……,我怎么就……,这抽奖,老子我也没这运呐。”
见苏致平这般不坚定,苏璟翃暗说:“既是邪,连组织的人都不敢担这风险,可见这风险定是极为凶险,那组织是脑子进水了,让我七叔趟这浑水。”心说罢,又见不得苏致平这般失落安慰起来:“也不一定,七叔你有可能就真中大奖了呢,要不咱现在就去找找雪姨呗,她妹子不是专门做鉴定的吗?”
“傻小子,你就不怕那阴险女人,把咱的功给占了去。”苏致平似乎对苏璟翃所说的这个“雪姨”有抵制心,提防起来,苏璟翃见自己提出的意见被苏致平回绝,不耐烦撇撇嘴,说:“那你自己又没能力鉴定。”
苏致平虽百般不愿与那“雪姨”打交道,可一听自己侄子这么否定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道:“去墨家,找那老太婆,她定能看出。”说罢向苏璟翃指挥起来:“你去……,去把子书给我叫来,咱现在就去。”
苏璟翃明白苏老七就是不服气,说:“和那傻表弟说这么多,你就不怕那老太婆拿你开刀,她说过什么,您都给忘了。”被苏璟翃这么提醒,苏致平敲了敲自己脑门子笑出:“嘿,你瞧我这脑袋,得……,还是咱自个儿去,去会会那老太婆吧。”苏璟翃心里暗说:“那老太能把一头死牛给叨醒。”立马纠正苏致平道:“七叔……,是你,不是咱。”
被亲侄子这般推上断头台,苏致平愤愤喊出:“你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白养你这么大了。”见苏致平发怒,苏璟翃知道这苏致平又要开始神叨了,连忙说出:“七叔,这会不是有案吗,我先去办事了,您……,”苏璟翃顿了顿,接下来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可又忍不住想补上一刀,说:“保重……。”
苏致平受不得苏璟翃这一刀怒怼起来:“去……给我好好辅佐你那表弟,别整天净想着偷懒,什么事都丢给他做,一点都不像有副队的模样,看我哪天不把你这副队给撤下来才怪。”
苏璟翃自知让苏致平闭嘴的绝招就是让自己也闭嘴,如此才能得以全身而退,嬉皮笑脸起来:“是是是……,局长大人说得是……,小的这就去辅佐我那傻表弟。”
苏致平挥了挥手,示意苏璟翃退出办公室,其实苏致平心里明白,在这个妖孽衡生的世道,光凭墨子书那身凡衣,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那老太婆把自己的外甥安排在自己门下,是不是表示那老太婆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墨子书了,想让组织给他撑起那把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