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还价
第六十八章还价
“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这个来历神秘的少女行踪诡秘,却是如她所说无论来去何处都是如履平地般的简单从容,看样子她是知道他身份的,当日她能在阕宫之中救他性命,可见她与他与北翟并没有过分的恶意。
梁吟从来都是自鸣得意的:“要是没有点真本事,敢一个人出来闯江湖!”
“孤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看他这意思倒真不是想要与她过不去的样子:“我叫阿吟,入你这北朝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既无探查之意,也没有和你作对的打算,这样玉净瓶我给你放下你放我离开……”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是再想强留下她,那她就只好拿出点真本事来了,不过幸好她刚刚换皮完成,不论是修为还是身手都是巅峰状态。
“孤可以放你走,但是……”
梁吟听到他这话是不禁的喜上眉梢,但是一听到这个“但是”,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大喘气,真的容易把人给憋死。
她看着他,只简单的一身玄衣穿在他身上,果然是不同凡响的,谢泓的眉眼和整身的气质就好像南朝的春色一样,给人如沐春风的儒雅感,但是他的性格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暗狠戾,但是元坤他就像是草原上展翅翱翔的雄鹰,硬朗英气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冷漠摄人,就像是北朝的冬季那般的寒冷生人都好像无法触碰,但是和他攀谈能感受他就像是站在山巅之上俯瞰这山河之间的风景,只觉得心胸开阔的舒爽。
“但是什么?”
他向她靠近了几步,她警惕的往后推了几步,只见他伸出自己的手:“玉净瓶你可以带走,这书房中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带走,孤甚至可以把你们姐妹俩安然无恙的送出京都,但是上次在阕宫中你从孤身上拿走的玉佩还回来!”
那玉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那块昆仑暖玉不只是暖身之用,更是他北朝的兵符,自从她从他身上盗走之后,这几年他一直派人在长安城中暗中寻访,不只是找这这玉佩样式的兵符,更是为了找到她,只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仔细端详着:“这块玉佩对你来说竟是这是这么重要?”
元坤的话里听出几分悲伤:“这玉佩是母妃留给孤唯一的遗物,自小从未离开过孤半分。”其实这玉佩是他出生时刚巧寻来的,那一夜天幕的星辰无比闪耀,行巫连夜进宫面见父皇,次日父皇不知大赦天下,更将那昆仑暖玉刻上他的名字,并下了一道暗旨他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凭着这块玉佩号令三军,从此这块玉佩便同虎符无异,甚至比父皇所下的圣旨更有效力。
因为北翟所有位高权重的将军都知道行巫的预言,那是未来的英主,他将成为比他父汗更伟大的英雄。
原来“天之骄子”的背后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梁吟听说过他自出生他的母妃就被处死了,就和她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一样的可怜。
她在书房的陈列架上打寻了许久,又相中了一柄红玛瑙的玉如意,一方和田玉的印章,“我就要这些吧……这枚玉佩还你就算你报了救命之恩了。”
元坤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伸手拿过来,出言道:“你要是觉得不够,孤再帮你挑两件?”
“你不要过来……”她慢慢往棋盘方向靠,然后从棋盒里掏了十几枚的黑白玉棋子,“我只要这些就够了,你答应了放我离开的,一国之君不会出尔反尔吧?”
元坤看着她脸蛋上唯一露着的那一双眸子,当时他昏昏沉沉当中只记住了她这一双眼眸,古怪精灵,娇俏动人,看起天真无邪但实际是鬼主意多的很,能这般淡定坦然的和他讨教还价,一定非寻常人家的女儿,也许是江湖上某些神秘门派暗自培养的接班人,似乎听说南朝的离恨天历代的门主都是女人,而且多是一身黑衣,黑纱蒙面,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孤总要知道自己这救命恩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言而有信,万分难缠的样子,只能耐下性子和他多费两句唇舌:“我貌若无盐,没什么好看的。”她这话是实话不假,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好不好看是孤说了算。”
“你……”梁吟咬了咬嘴唇,“东西已经还给你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元坤脸上的笑容在她看来甚是诡异,她似乎是惹上了个大麻烦。
他道:“孤想让你留下了,想必你也看到了销魂殿内锦衣玉食,不比你在江湖刀口上讨生活来得安逸吗?”
“你答应了放我离开的?”一国之君岂能言而无信。
“兵不厌诈你听说过吗?不过孤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的,孤放放你你离开,只是孤的建议你不如回去深思熟虑一下,想好了就来这里找孤。”他相信凭着她的本事就是潜入锦宫都不在话下。
梁吟知道他果然是把自己想象成了江湖中人,不如就借个身份也好快快脱身:“师傅的遗志自是不敢忘的,一切皆以复国为先,上次救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我习惯了江湖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你这销魂殿虽好但是着实难以入目,我可不敢再轻易踏足。”
一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她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样的锦衣玉食她可无福消受,更何况姥姥一直在考虑迁族的事,还怕日后逛不够这锦宫吗……
元坤的脸色一暗:“你在地宫当中看到了什么?”
他怎么这么紧张?
她话语当中满是不屑:“能修建这么大的地下建筑,可见北翟这几年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国力强盛,放心我刚进去不久就被你发现了,所看到的东西不过是沧海一粟……只是不曾想到北朝的帝君竟然有如此的癖好,实在是有辱斯文……”
什么“窗含西岭千秋雪”,什么“皎如飞镜临丹阙”,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君子罢了,这些姑娘她们不是看上哪个就要了哪个。
“放心!今日你高抬贵手的大恩我会记在心上,定会守口如瓶的。以后多得是合作的机会,北朝帝君不会连这等容人之量都没有吧?”她发誓,也是为了自己能顺利脱身。
元坤听了她这话,就知道她看到的何等的场景了,只是那处最是偏僻,她竟然误打误撞跑到了哪处去,绮罗阁多是旭尧鸿逸等人去的比较多。
他让开路,飞扬的剑眉让他看起来甚是英气:“孤放你离开,只是日后若是……孤去哪里找你?”
梁吟轻启朱唇:“这几日我还会在永宁办些个人的琐事,你若是有要事可在城南的李家胡同口挂一盏红灯笼,到那时我自会前来找你,只是希望君上莫要再摆出这剑拔弩张的欢迎之态,阿吟胆子小经不得吓……”
“那是自然,你若再来孤一定盛情款待,只是孤也不希望我这书房里再丢什么东西。”
他说完这话,梁吟不由得脸上一红,幸好自己黑纱蒙面,但还是忍不住呛了回去:“自古酒是穿肠药,色是削骨刀,君上将来是要成就雄图霸业的,还是擅自珍重的好。”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让北翟足以与建朝百年的南雍所抗衡,可见酒色女人从来都是不朝代衰亡的关键,那只是撰写史书之人的借口而已。
“孤等你……”
梁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元坤说这句话时带着深意,这种感觉就好像话本子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的不怀好意,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看起来元坤不会是将她当成暗通款曲的佳人来调戏了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她的相貌恐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灯火通明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能够看清楚她的那双眸,她覆面的黑纱并不是丝毫不透,于细微之处他甚至能察觉到她嘴角挑起的弧度,她在笑……
“不敢领君上的盛情!”她可不想一直被他惦记着,毕竟她以后是要在锦宫当中横行的,虽然不能说和谢泓那样在他那里骗吃骗喝,但是也是不能给族里招惹大麻烦的。
“告辞……”说着她推开了窗子,外边的走廊上果然没有暗卫,但是她能够察觉到周遭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只有绝顶的高手才能将气息控制的如此之好。
她一个纵身翻了下去,很快消失在岛上的桃花林里。
元坤就站在窗户边上,几个黑衣人现身,那是他的暗卫一直躲在暗处守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危,“她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吩咐南朝的暗桩私下打探一下离恨天,最好能安插人手进去。去吧她这几日在永宁城所到之处,所做之事孤都要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