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无相振苍羽(1)
乌羌小国境内多山地,本不产良马,突闻骑兵来袭,就连驻守塔元的守城将士也神色大惊。
“吩咐许副将,带城北部队出城迎战,只准守城,无须恋战,其余各部安守城门,没我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守城将军仿佛是吃了一记定心丸,带着随行士兵小跑下城墙,紧锣密鼓地布置起兵防来。
城楼高台上,负责瞭望的通信兵每隔一阵子便向内汇报着乌羌蛮兵进发的程度,许副将派手下前来通报,城北部队已与乌羌骑兵交手,我方重甲盾兵镇守,乌羌骑兵损失惨重。
众人来不及兴奋,西城门的前方,一阵邪风吹过,于山谷之中发出了一阵宛如狼嚎一般的呼啸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进攻部队原本摇曳的火光瞬间被吹熄,漆黑夜幕下,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沉重奔跑前行的脚步声,混乱之中夹杂着风声,好像无数从黑暗之中仓皇挤出的恶鬼。
忽然,一阵足以撕裂耳膜的惊叫声响彻夜空。
云泽提剑聆听,那惊叫声只响了一声,余音在空荡的山谷间回荡,守城的将士闻之却觉得双腿发颤:“是……是无相鸟啊!”
话音刚落,身后听得见兵器落地的声音,守城将军大吼:“战前逃逸者,斩立决!”
黑暗之中听到几声刀锋刺入身体的声音,但依旧传来零星的逃跑声。
云泽抓过一个塔元的士兵,看上去,不过就是个十三四岁的乡野孩子,地地道道的新兵蛋,一张面孔已经吓得面目狰狞,云泽大喊:“无相鸟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怕!”
新兵蛋挣扎着要摆脱云泽的手掌,尖叫着,根本听不进去,他双手狂乱地挥舞着,指着西边的方向,一张口,断断续续:“无相鸟……无相生世间……地狱开……地狱开啊……”
守城将军极速跑来,抬手在新兵蛋的颈后狠狠一击,新兵蛋双目上翻,晕了过去。
“少将请放心,末将已经将局势控制住了,莫要被邪教慌了阵脚,那无相鸟本是苍羽教供奉的神物,有传言,无相生世间,地狱火门开,不过,那都是苍羽邪教宣扬的言论罢了,我军中的新兵蛋子多是乡野娃,对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怕得紧,少将不要多虑了。”
云泽长舒一口气,不过就是邪教妄言,当即重新整饬军务。扭头望去,黑夜之中,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乌羌蛮兵的身影。
“众将听我令,上城门,列队!”
弓箭手拉满弯弓,一排排齐齐瞄准乌羌蛮兵的方向,滚石器严阵以待。一盏茶的功夫,乌羌兵抵达塔元城下,借着城中火光,云泽看清眼前带兵的不过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乌羌大将军牧夏铠。
云泽于众将之前猛一挥手,箭镞飞快下如雨,巨石翻滚落似雹,一支支一块块,在夜空之中撞击着空气朝着城外的方向打去。
“牧夏将军,别来无恙啊!”云泽嘴角轻挑,丢下长剑,一把抓过手边的长枪,向前迈出一大步,纵身飞跃下城楼,乌羌的强攻士兵紧忙围在牧夏将军身前,其中一名百夫长竖挺长矛向云泽刺去,区区百夫长,哪里抵得住云泽的猛烈进攻,只见云泽右手持枪,左手却一把抓住百夫长的矛杆,向前猛力一送,右腿为轴,左腿发力在空中蓄力一踢,持盾在前的三名百夫长吃劲后撤了几步,紧接着,长枪灌入,三下两下,牧夏铠身前的百夫长喉间穿孔,死不瞑目。
牧夏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一脚踢开横在身前的百夫长尸体,抄起长刀与云泽硬碰硬,身后的乌羌蛮兵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镞滚石攻击,强攻城门不成,便在枪林弹雨之中架起云梯,而城中守卫更是严密,城楼上,每两名士兵合抱巨木一根,在弓箭手的配合下,将架起的云梯一下又一下地推开城墙。
乌羌蛮兵之所以称之为蛮兵,便是因为乌羌兵士均为山野粗人,只知道蛮力硬攻和人海战术,在精密布防的守城将士防守下,率先爬上城头的乌羌蛮兵抓不住城墙,身体随着云梯向后倾倒,躯体砸在大地之上,筋骨断裂一声又一声,脑浆与鲜血同流。
牧夏铠与云泽交手期间,依然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手下蛮兵进攻,云梯一遍又一遍地搭起来,又一遍又一遍被推开,后起的士兵踩着前人的尸身脑浆依旧义无反顾地向前,呼声震天,守城将军心生古怪,但是来不及改变策略,只好不停重复着周而复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