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婢女心机守则（4）
第140章婢女心机守则（4） 秦禹从浴屋里出来，玲绣和陌香亦跟随在身后。
走至寝屋外间时，他突然停了脚步，陌香只顾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组，一对月牙弯弯形状的玉佩，颜色皎洁如明月，晃眼极了。
秦禹顺着她的视线下移，才知这胆大的奴婢看上了他的玉佩，抬眼漫不经心对她们二人说道：“玲绣留下守夜，至于你……。”
他说话留一半，陌香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指甲不小心划伤他的脖子，的确是她疏忽大意了。
“给我跪在屋外一夜，记得选石头路，好好长记性。”
“是，奴婢遵命。”
陌香认命地福身退下，玲绣给了她一记同情的眼神。
东院外面的松木长廊，陌香从长廊走下木板台阶，脱了鞋子留白袜踩在鹅卵石小路，小路围绕着几株青翠竹子，她穿着白袜踩在石头上都硌得脚疼，膝盖跪一晚上怕是要废了。
陌香找了竹子和长廊连接的地方小心翼翼跪好，她挑的位置在隐秘黑暗角落，虽然晚上没什么人经过这里，她也不想让其他下人传出去看笑话。
冬夜里一阵冷风刮过，乌云蔽月，陌香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连老天也和她过不去，大半夜刮风，下半夜该不会下一场雪吧？
寒冬腊月，这时候下场雪也不奇怪。陌香往月光显眼的地方挪了几步，她改变主意不躲了，也不怕被人看见，只希望有个好心人出现，给她件斗篷。
跪了大约一个时辰，陌香捂着膝盖咬牙忍耐，光洁白皙的额上竟冒出一层细汗，沾湿了她的两边青丝鬓角，偏偏这时候寂冷漆黑的夜幕里渐渐下起了小雪。
雪越下越大，呼啸风中扬起了雪花，覆盖几株青竹的翠色，鹅卵石路同样被莹雪覆盖，染上纯白。
“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
陌香低垂着头，她视线所及之处，清冷声线的主人坐着双排轮椅，青筋黛色的手背，净秀长指微敲击着黑木扶手，一身华贵银线孔雀玄衣，腰间仅挂一枚匕首形状的玉佩。
她冻得唇齿打颤，几欲开口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我家公子问你话呢，哑巴啦？！”
推着轮椅的仆人栗山身材魁梧，长相粗鄙留胡子，对着陌香吹鼻子瞪眼，连说话的嗓门都是平常人的几倍。
这丫头大半夜还被罚跪着，下了大雪都没人叫回去，定是犯了大过错，而他对惹事的奴才一向是没好脸色的。
陌香觉得这主仆二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好笑，她若是有选择，还用得着在院子里罚跪？
她心里再怎么吐槽，表面上还得恭敬，抬头回话的瞬间笑容苦涩解释道：“是奴婢犯了过错，被罚跪在这里。”
见到黑木轮椅的那一刻，陌香已经猜到了轮椅主人是府里的二公子秦钰。
看到秦钰的长相，她眸光直白呆愣了一瞬，随之蹙眉紧盯着他头顶，一条显示黑化值的条杠若隐若现，让她不由得深思。
陌香：“系统，为什么秦钰有黑化值？不是男主专属？”
系统13：“嗯，是男主专属没错呀。”
陌香：“然后……？”
系统13：“不可能出现两个需要被宿主攻略的男主，其中一个才是。”
陌香：“别那么多废话，给我解释为什么会有两个男主黑化值？”
系统13：“这个位面需要宿主自行判断谁是男主。”
陌香：“说了等于白说，滚吧。”
系统13：“……。”宿主对它翻脸无情，用完就扔。
秦钰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她不爱惜自己，陌香觉得他是因自身腿部有疾，见不惯旁人不爱惜腿。
栗山见陌香神色略显怪异，一双水灵澄澈乌眸直溜溜盯着他家公子打量，更是对她没有好脸色，呛声道：“你是府里哪个院子的奴婢？竟敢直视主子！”
东院外面的松木长廊曲折通向府中各院，并且路程相近，二公子秦钰独居南院，甚少出院府门，作为替他推轮椅的仆人，栗山和府中下人也来往不多，对后院奴婢更是所知无几。
秦钰漆黑瞳眸望了眼陌香头戴的木槿簪花，便知她是东院的奴婢，顿时兴致缺缺，“栗山，我们走。”
“是，公子。”
府中奴婢头戴的簪花分石榴、木槿、菖蒲、雪柳、茉莉。
大公子秦栀院中婢女皆头戴石榴簪花，二公子秦钰院子虽没有贴身婢女，从后院下人中调配过来扫地膳房的婢女会佩上雪柳，院中种植花色景物也多以雪柳为主。
木槿是东院三公子独有，菖蒲则是侯爷和侯爷夫人居住的北院所有。
茉莉是府中所有女眷的标配，皆可头上佩戴。
栗山推着轮椅准备要走，陌香咬牙摸着疼痛的膝盖起身，挡在了他们主仆二人面前，“二公子，请稍等片刻。”
她深吸着气，呼出的气体化作一阵白雾，可见雪夜寒冷。
会在雪夜里出来散步走动的人，除了秦钰，她大概不会再遇见旁人。三公子秦禹让她罚跪，还特意交代跪在铺满石子的路上，可见其是个瑕疵必报之人。
陌香老实地跪上一夜，固然平息了三公子的怒气，但她身子熬不过，便只有草席铺盖卷走的命。
“嗯？”
秦钰手指勾着一缕鬓发青丝，妖治潋滟的桃花眼含笑，长眉微挑似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陌香卑微地跪在他面前磕了个响头，一双水雾朦胧的杏眸，嫣红唇瓣似咬非咬，怯懦望着他，小心翼翼道：“望公子垂怜救下奴婢。”
“若我救下你，你该如何报答本公子？”
秦钰手指抬起陌香精致小巧下巴，她哭似梨花带雨，远山烟眉微蹙，娇俏面容柔弱无助，旁人见了会怜惜，而他只会想蹂虐肆意摧毁。
“任凭公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