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公爵的晚宴11：纯白，血腥，和赌注

白裕夏仅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就被女仆捞起来梳妆打扮了。

“夫人，快六点了，我将服侍您穿戴整齐，准备迎接教神使大人。”

“好……”

白裕夏混混沌沌地坐在梳妆台前任女仆摆布。

她抬眸与镜中人对望，额上沁出细密的薄汗，眼睫轻颤遮住眸中盈盈水光，面色绯红尤为秾艳，冲淡了眉间堆雪似的冷意。

说不出的活色生香。

白裕夏只感觉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她仍然在发烧。

只是淋了一场雨为什么会烧得这么厉害，甚至严重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

这不正常，是系统搞的鬼吗？

【错误。请您不要冤枉系统。】

“……”

行。

白裕夏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直到由女仆扶着去了前厅等候。

“夫人，您看起来状态仍然不好。”

公爵隔着老远便看到了白裕夏几乎是靠着女仆过来的，待她勉强站稳轻轻扶了她一把，才出声询问，似乎十分关切。

白裕夏站得离他稍远了些，“谢谢公爵……我吃过药了，药效发挥应该需要一段时间吧。”

“哦？那希望在今晚宴会前您能痊愈，不然教神使大人会怪罪您的。”

“……我会的。”

白裕夏提不起力气应付这位公爵绵里带刺的话。

在这里等待的不只有她和公爵，昨日晚餐时见过的大部分贵族也都陆陆续续到来，虽碍于公爵的身份他们只能站在公爵身后稍远些的位置，但前厅一时之间还是热闹了起来。

教神使迟迟未到，白裕夏闭上眼睛，试图趁着这个空档，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回忆凌晨她昏过去前的思考内容。

可恍惚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周围的交谈嬉笑声也钻入脑中，她只好掐着虎口试图用疼痛换取清醒，直到掐出血来也不肯松手。

“……我亲爱的孩子，你生病了。”

白裕夏四散的思绪猛地被扯回。

这道清晰的声音似乎穿过周遭一切杂音骤然炸响在她耳边。

她连忙睁开眼的那瞬，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面孔占据了她的视野且逐渐逼近。

他是谁什么时候来的周围人为什么都不说话……惊异之下大脑好像又开始飞速转动了，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毫无察觉。

白裕夏本能地要往后退，却被人扶住肩膀动弹不得。

与其说扶不如说箍，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粗略一眼扫过去，男人头戴高冠身披白衣，明明是再圣洁不过的颜色，然而白裕夏的脑子里却下意识蹦出一个词。

血腥气。

“别怕。”

短暂的清醒过后是一阵猛烈的晕眩，白裕夏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要逃离。

然而天旋地转间，她的后背被教神使涅卡伸手扶住。

众目睽睽下他缓缓俯身，竟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白裕夏的额头。

肌肤相触时，金色的发丝也如有生命般轻扫过她的脸颊。

“……教神使？”

“我在这儿，孩子。”涅卡感受着她的体温，“你的状态很不好，「纠缠」的气息挥之不去。”

他的神情悲悯，可眼睛沉如古井无波无澜也无生气。

“纠缠的气息……”

“不要过多在意这个，你需要好好休息。”

“……教神使大人，今晚的致辞若我不能如期参加，宴会会被我搞砸吗？”

白裕夏的嗓音有些喑哑，说出话也轻飘飘的，好在两人离得近才能落在他的耳朵里。

“不会，你的出现只会让这场审判锦上添花。”

“那主神大人会怪我吗？”

“不会。”

“是因为有您在场吗？”

“是因为你的虔诚，追随者们有目共睹，若你始终如一，主神的旨意必将永不改变地赐于你。”

“可我觉得是因为您。”白裕夏的一只手颤巍巍地抓住了涅卡的衣袂，“您不觉得这就是主神大人安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