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公爵的晚宴14：主线进度过低！

只是一瞬，劳伦丝很快恢复了镇静，“夫人，生病不是你乱说话的理由。”

白裕夏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在说出口之前我也只是百分之八十确定，但看你刚刚的反应，我现在是百分百确定了。”

“您说话一向不讲凭据的吗？”

可话说出来劳伦丝就后悔了，这位夫人没她想象的那么愚蠢。

“劳伦丝小姐，您与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吗？不然真的很难解释您有那么多解药这一事实。”

白裕夏把昨晚上关于劳伦丝的推断告诉了三人。

“即使你和公爵是情侣，可你并非是通过他才了解的教会……”

什么——？！

莉莉娅还没缓过神来又被震惊到了。

啊？等等，不是、不是伯爵夫人和公爵在一起吗？为什么又成了劳伦丝姐姐？！

白裕夏无视莉莉娅震惊的目光继续道：“当然，仅凭这些并不能说明你的身份，所以我见到涅卡时，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确实很危险，她神思恍惚，而涅卡又实在是敏锐。

“我试探了他，而他说，你是背叛者，他给过你太多次机会，可你还是选择了背叛他和教会。”

“那又如何……”劳伦丝皱起了眉。

“这说明在他眼里，你对他进行了双重背叛。作为教神使，作为教会主神的代表，竟然在这一瞬间把你对教会的背叛和对他个人的背叛完全剥离开来当做两件独立的事，这样复杂的感情霎而起之且他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白裕夏暂停了一下喘息良久，“更何况，一个杀戮心如此重的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一个他早就发现了的背叛者呢？”

“早就”二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涅卡给劳伦丝太多次机会，意味着他早就知道劳伦丝是反对教会组织的领导者，甚至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拿不出证据来，不是吗？”

劳伦丝声音带了一丝丝轻颤，眼神不自觉看向莉莉娅和露娜。

“是啊，所以我说，一开始我只是有百分之八十的确定，现在，百分之一百二……还有，我知道了这些，你就应该明白，我不仅仅只知道这些。”

白裕夏朝着劳伦丝露出了一个微笑，希望劳伦丝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说这些话不是威胁，而是想让你清楚我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去帮助你们，我也有这个能力。”

“这，这……怎么可能呢……”莉莉娅扶着桌子往后倒退了两步，反应过来后又对着白裕夏摇了摇头，“不会的，劳伦丝姐姐要真的是那个教神使的妹妹，他怎么还会，会……”

“怎么还会亲手送我去死呢，呵……因为我挡了他的路啊。”

劳伦丝低头的瞬间，金色的发丝似也黯淡了几分，她似乎很鄙夷自己身为教神使妹妹这件事，极力地想要撇清。

“血亲算什么，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我难道还要对他所谓的原谅感恩戴德么？他完全就是个冷血没有人性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当他的妹妹……”

“其实一开始都是正常的，可后来全都变了……他也变成了魔鬼，不是吗？”

劳伦丝不自觉回忆起那些被教会用金丹控制的民众。

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自我，甘愿成为主神的奴隶，只剩麻木和残忍，为了金丹可以卖儿卖女，可以自相残杀家破人亡……

反抗者的下场更加血腥可怖……剥皮抽骨，放血肢解，死者尸首还要被鞭笞，亡魂得不到安息。

似乎累累白骨近在她眼前……

劳伦丝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这上面也沾着罪孽的鲜血，渗入骨髓，她想擦都擦不掉。

“用那种东西控制民众，借用所谓主神的名义蛊惑世人，我、我甚至数不清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就为了权力，就为了把自己送上权力的顶端，哈，可笑至极，你听听那个名字，长生啊……站在权力的巅峰却又妄图更多……他坐在了用无数人的骨头堆成王座上，还想怎样？！”

痛苦激动的劳伦丝似乎找到了多年来的宣泄口，泪水夺眶而出，她愤恨又悲怮地揪着自己的衣服使劲儿捶打自己，莉莉娅和露娜拦都拦不住。

劳伦丝恸哭不止，声嘶力竭地大喊，“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残害虐杀那么多人？！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我，我真的很没用……我害了所有人啊！是我啊！！”

“劳伦丝，不怪你，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劳伦丝姐姐……”

莉莉娅和露娜强忍着不在劳伦丝面前掉泪，然后紧紧地抱着她，接纳着她全面崩盘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们面前暴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她们都知道劳伦丝做了多少的努力。

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辛苦，小心翼翼东躲西藏，不顾驱赶唾骂和污蔑也想叫醒愚昧的教徒。

好不容易把志同道合的大家召集起来，却又无数次目睹他们被抓走还无能为力。

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把她的心挖出来放在油里烹炸，煎熬不已。

如果不是实在绝望，劳伦丝也不会夜夜枯坐窗前到天明……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背过身去抽噎着平复情绪。

目睹这一幕的白裕夏，情绪却没有波动，似乎完全游离在外。

仅寥寥数语，白裕夏虽理解她为何在此刻爆发崩溃，却无法感同身受劳伦丝过往数年的血泪艰辛。

白裕夏只能默默地盯着劳伦丝的背影，若有所思。

屋里静悄悄地无人说话，直到劳伦丝再次转身面对着白裕夏，碧绿色的眼眸似被澄洗过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