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公爵的晚宴16：她开出的新价码
“我就说吧，像您这么美丽聪明的人，嫁给老伯爵，真是可惜……不过要把你留在身边，似乎有些过于危险了。”
公爵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白裕夏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道：“放心公爵大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阻碍您的打算，别忘了，我是带着合作的目的来找您的。至于您原本想如何操作，我确实是不知道。”
沉默良久后，公爵轻笑一声，忽然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起身抬腿要走。
彼时已接近正午，暖烘烘的阳光穿窗而入，似乎连室内飘浮的细微尘埃也清晰可见。
白裕夏抬头，公爵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形完全遮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佛尔斯淡淡侧头垂眸，示意白裕夏跟上。
“啊……我认为现在的夫人也值得我换个地方认真交谈。”
佛尔斯领着她到了一方极大的大理石桌前坐了下来，很显然这里是平时他处理政务的地方。
“夫人，你见过劳伦丝了，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无权评价她，但她给我的印象……劳伦丝是个难得的、不计回报也要帮助别人的人。”
白裕夏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才是个好人。”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天使，一定是劳伦丝。”佛尔斯轻嗤一声，“可她也真称得上是个傻子。”
“是吗。”白裕夏想起了劳伦丝所做的事，她似乎能理解公爵的意思。
佛尔斯望向窗外，望向关押着劳伦丝的地方，然后在即将陷入回忆时把自己拉了出来。
他喃喃道：“你不明白，我的劳伦丝实在是太善良了，竟然会因为受伤的小猫小狗难过，因为互不相识的人流泪，明明身居高位却甘愿牺牲性命去拯救那些卑微的平民和奴隶……呵，虽然爱她可我其实并不理解她的行为。”
佛尔斯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白裕夏道：“……她希望莉莉娅走，那我就让莉莉娅走。可我并不会真的让她跑掉的，她逃了，被放血而死的就是劳伦丝。
所以，我会把莉莉娅抓回来，让她在宴会当晚完成她的使命。”
“你不怕劳伦丝知道吗？她几乎是把莉莉娅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我有办法让劳伦丝昏睡着度过晚宴。”佛尔斯笑了笑，“我是不会让她知道的，我的劳伦丝只会知道，真好，莉莉娅自由了。”
“啊，怪不得，你让我那么顺利地把莉莉娅带回去。”白裕夏扬了扬眉，“我是个意外却能把你摘干净的理由。”
她的出现让莉莉娅的无法出逃变得十分合理，劳伦丝就不会发觉公爵的真实意图，即使有怨怼也只会冲着她来。
佛尔斯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但唇角却微微上扬。
“其实我在刚知道你和劳伦丝的关系时考虑过，假如我不救劳伦丝会怎样，毕竟在人前你也是要放任她去死。
但我现在的结论是，假如我把莉莉娅救了下来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公爵靠着椅背拍了拍手掌大笑起来，“哈，真聪明，夫人，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正因如此，我才去试探了你。结果搞得我都有些佩服你了，在那种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你依然克制着，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白裕夏几乎能回忆起凌晨五点时，佛尔斯悄然来到她的床边的模样，望向她的目光中掺杂着审视和探究。
公爵借玩家的手把莉莉娅送了回去，却并不允许玩家节外生枝，为确保宴会进程正常，一早来试探玩家的立场是否改变。
如果玩家在不知道公爵与劳伦丝关系的前提下求助了公爵，不管玩家是想救谁，不仅会被他拒绝还会被怀疑动机导致出现某种不好的结果。因为在他眼里，玩家是没有立场帮助少女的。
白裕夏知道二人关系却仍不能开口，是因为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只救一个人，她要做的是改变公爵的立场。
而她那时还没有找到那个足以让公爵真正改变立场的条件。
知晓公爵和劳伦丝的情侣关系只是前置条件，却不是能让他必然改变的条件。
这也是无论玩家知不知道他们的情侣关系，公爵都会拒绝玩家请求的原因，他的立场不会改变，纯粹是钓鱼执法。
“该说您一声坦荡吗？承认在我最有可能出错的时候去试探我，再以此决定我的生死。”
“不要生气嘛夫人，所以我允许你今天知道了我的秘密，咱们扯平了。”
白裕夏低头嗤笑了一声，这些早就被她知道的秘密，还能算秘密吗？
明明从她进入公爵府开始他就一直在给她挖坑，现在却强硬地说着账目一笔勾销，以便接下来好拒绝自己。
这样心思奇诡又狠辣的人会与坚强善良的劳伦丝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
“可以，我明白公爵大人要说什么。”
入场券填了账，而她有求于人，此刻需要开出新的价码。
“跟夫人说话还真是轻松。”佛尔斯懒懒地倚在靠背上，单手撑着头，目光中多了几丝兴味。
“回到最初的话题上吧，我竟不知夫人有如此野心，就是不知道您所支付的，能否配得上这份野心。”
佛尔斯肯和她聊到这儿，无非也是想看看，她到底隐存了什么，哪里来的底气能提出这样大胆的计划。
“您觉得我能支付什么呢？”
“我只希望夫人能说出点让我意外的东西来。”
“公爵大人应该知道劳伦丝是涅卡的妹妹吧？”
“知道。”公爵挑眉，“可你又是怎么得知的呢？她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你。”
白裕夏不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公爵见状笑了起来，“那又如何？只有高层信教徒和少数贵族知道劳伦丝的身份，且她在教会中并无实权。说白了，教神使的妹妹，漂亮、善良、圣洁，就单纯只是一个象征罢了。”
“我知道。”白裕夏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