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公爵的晚宴25：她最终将高冠戴于头顶

“今晚上的主导，是你，还是你？”

涅卡弯腰拾起那柄沉重的大剑，眼神在白裕夏和佛尔斯身上来回转换。

他身边的骑士因为他的动作再次举起活泛了起来。

佛尔斯拧着眉，不动声色地按住腰后的佩剑，“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涅卡将视线重新落到劳伦丝身上。

“蠢货。不仅被人当枪使，还敢就这样站在我面前？你不知道只要我一抬手，这柄剑就能贯穿你的心脏吗。”

劳伦丝握紧了剑柄挡在身前，眼神中不见惧色。

“你不会真以为我舍不得吧？”

涅卡见状再次轻嗤了两声，伸手摸上了脖子上刚刚被她划出的小口。

“让我来猜猜他们是怎么说服你的……杀了我，那些由我引发混乱和暴行就会随之终结？动荡和反叛就会被镇压？代替我，你就会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你就能拯救那些低贱的平民？”

还不等劳伦丝张口，涅卡紧接着大吼。

“别做梦了！我说你是蠢货你还不信么？你以为我做那么多事是因为我没有人性吗？哈，只要你站在这个位置上就知道，用尽一切手段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是天经地义！

我若没有雷霆手段，下场只会是被豺狼虎豹撕碎到渣都不剩！”

涅卡回头睨了一眼公爵。

被指为豺狼虎豹的佛尔斯笑着点了点头……说得没错。

“这就是你给自己杀那么多人找的理由？”

劳伦丝只觉得可笑。

“每天面对刀光剑影尸山血海才是，我手上染血何止千千万万，但我不后悔。

你以为你杀了我，天底下就太平了？那些压迫民众的贵族们就能良心发现了？！

呵，我的‘罪孽’掩盖了他们不知道多少骇人的行径，我是我或是你都不要紧，他们以我而建立的秩序只会因利益而更加稳固。

瞧瞧你，多高尚多善良，可你给不了那些贵族任何东西，你狠不下那个心，只会成为佛尔斯手里的傀儡。”

“我和你，不一样。”

“今日你替我，焉知不是成为我？我等着你满手鲜血再控诉是别人把你变成那副模样的那天！”

涅卡就这样撕开了那些人的面具，连同他自己的，一起踩到了泥里。

劳伦丝不再言语。

她说过，涅卡总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去掩盖和开脱罪行。

也或许，他是真的没觉得自己错了。

她不为所动，但这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又刺激到了涅卡。

“你说话啊！！”

涅卡忽地把剑横在劳伦丝的脖子上。

“你为什么从来就不理解我？！我不是你的哥哥吗？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站在我这边……哈，为什么大火没把你烧死！！你为什么没死！！”

劳伦丝刚要说话，这时白裕夏在她身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不停地在呕血。

“咳咳咳咳……”

劳伦丝敛了敛眼眸。

“……我说了，是主神的神谕，我无罪，自然不会死。”

“主神……哈哈哈哈哈哈……”

他怎会不知主神是假的呢？

“哥哥。”

劳伦丝大胆地往前靠了一步，伸手攥住剑刃，鲜血顺着手腕流下。

她用力将剑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涅卡心跳漏了一拍。

“你要是不信，就再杀我一次吧。众人见证，主神是否还会偏爱我。

只是这次我要是还没死，那就不要怪我杀了你。”

血亲对峙，兄妹相残。

明明是人伦悲剧，可他们两人却丝毫不觉，彼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好啊……”

涅卡凝视着她的眼神，慢悠悠点头后，随即迅速挥剑朝她脖子斩去——

可想象中她头颅滚地、血液喷溅这种让人畅快的场景没有出现在眼前。

……涅卡的剑消失了。

不远处传来几声剑被扔在地的清脆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