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上任历城县

在那风云变幻的新朝，命运的丝线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将人牵扯进历史的洪流之中。一个月的时光，于我而言，既漫长又短暂。漫长的是那等待面见皇帝王莽的忐忑日子，每一日都在猜测自己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短暂的则是在这历史的巨轮下，一个月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片刻罢了。

终于，在那个阳光洒落殿堂却仍透着几分肃穆的日子，我得以再次面见皇帝王莽。踏入那威严无比的大殿，往昔那种熟悉的紧张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我淹没。我抬眼望去，只见王莽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璀璨的皇冠，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神色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威严与深沉。

王莽见我前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带着几分感慨缓缓说道：“爱卿啊，你可还记得当初那首诗？如今看来，那诗可算是应验了呀，冥冥之中，似有天意，表明你果然是有大才之人，于朕而言，实乃天赐良辅。如今新朝初立，正是百废待兴、用人之际，朕欲重赏爱卿，这朝中诸多要职，任你挑选，你且莫要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意啊。”

说罢，他便开始一一列举那些令人瞩目的大官之位。从那掌管朝廷中枢机要、权势赫赫的尚书令，到统领全国军事、威震四方的太尉，再到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不法的御史大夫等等，每一个职位皆是权重位高，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掌控着一方大权，引得无数人梦寐以求、趋之若鹜。

可我站在那大殿之中，听着王莽口中吐出的一个个诱人官职，心中却暗自思忖起来。我深知这朝堂之上，看似风光无限的高位背后，实则隐藏着无尽的纷争与风险。那权力的旋涡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被各种利益纠葛、党派纷争所缠绕，难以脱身。我本就无意卷入那等复杂而又危险的权力斗争之中，我所求的，不过是能实实在在地为百姓做些实事，在一方土地上施展自己的抱负，让百姓能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于是，面对王莽所提的那些大官职位，我皆一一摇头婉拒。王莽见状，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那原本带着几分期许的眼神中此刻多了几分不解：“爱卿这是为何？这些可皆是旁人求之不得的高位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谋得其一，你却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拒绝了呢？”

我恭敬地躬身回道：“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只是臣自知才疏学浅，虽有些许浅见，但相较于那些能担当大任、经验丰富的朝中重臣，臣实在是恐难当那些重任啊。臣心中所想，唯愿能回鲁地当个县令，那里是臣的故乡，臣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风土人情。臣想着，若能回到鲁地，也好为当地百姓谋福祉，亲力亲为地去处理百姓们的琐事，解决他们的困苦，让他们能真切地感受到新朝的恩泽。且臣斗胆恳请陛下，依当初约定，臣之上官唯有陛下一人，如此臣方能安心施政，不必顾虑其他繁杂之事，全心全意地为陛下、为百姓效力。”

王莽一听，眉头紧紧皱起，似是有些不悦。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中透着一丝严厉：“爱卿这要求可真是奇特，放着这大好的前程不要，却只想当个小小县令。你可知道，这县令之位在朝中诸多官员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基层官职罢了，你这般选择，岂不是辜负了朕对你的厚望？”

我见状，心中一横，深知若此时不坚持己见，往后怕是再难有实现自己心愿的机会。于是，我坚定地抬起头，直视着王莽的眼睛，语气虽依然恭敬，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陛下，若不依此，臣便只能告退，实难从命啊。臣心意已决，还望陛下成全。”

王莽见我态度如此坚决，沉默了良久。大殿之中一时间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那凝重的气氛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起来。最终，王莽无奈地叹了口气，似是在心中权衡了许久之后，只得欣然接受大笑道：“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既然爱卿心意已决，朕便依了你。只是望你在那鲁地，能做出一番实绩来，莫要让朕失望啊。”

随后，王莽又神色严肃地问道：“爱卿，如今新朝初立，诸多事务尚需完善，你且说说，依你之见，新朝国策该当如何施行才好？这新朝的兴衰，可就系于这些国策之上，关乎着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计，也关乎着朕的江山社稷，你可要慎重而言啊。”

我略作思索，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娓娓道来：“陛下，臣以为当有如下举措。其一，土地改革实乃重中之重。当下应宣布土地国有，禁止私人买卖土地，如此方能从根本上杜绝土地兼并之风。而后，需依据各地人口数量、土地肥沃程度等实际情况，将土地重新分配，明确规定人均土地的数量，确保每一位百姓都能有田可耕，有地可种。如此一来，百姓们便可安居乐业，不再为生计所忧，而国之根基也能得以稳固，为新朝的繁荣打下坚实的基础。”

王莽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其二，币制改革方面。当下新朝初立，经济秩序尚需整顿，可考虑频繁更改货币制度，发行多种新货币。通过此举，一来可以规范市场上混乱的货币流通情况，二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不法的货币投机行为。只是陛下，这货币种类复杂，换算也颇为繁琐，后续还需安排专人负责，不断完善相关制度，确保其能在市场中顺畅流通，既能满足百姓日常交易之需，又能促进商贸发展，为新朝经济注入活力。”

王莽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似在脑海中权衡着这一举措的利弊。

“其三，商业改革亦不可忽视。陛下可实行政府对盐、铁、酒等重要商品的专卖制度，这些商品关乎百姓日常生活，且在经济领域占据重要地位。通过政府专卖，能够有效控制物价，防止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保障百姓能以合理的价格购买到这些必需品。同时，对工商业者和高利贷者征收重税，既能增加国库收入，又可规范商业秩序，促使商家们合法经营，避免出现商业欺诈等不良现象。”

王莽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似在斟酌我的话语。

“其四，官制改革也需推进。虽说如今频繁更改官名和行政区划，造成了官制的暂时混乱，但从长远来看，这是为了更好地适应新朝发展，梳理朝堂职权，明确各部门职责。待后续稳定下来，必能使朝廷运转更为高效，各级官员也能各司其职，更好地为陛下效力，为百姓服务。只是在这过程中，陛下需注意协调各方利益，避免因官制变动引发过多的内部矛盾。”

王莽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爱卿所言，有些确有可取之处，朕会细细思量。只是这改革之路，艰难险阻颇多，每一项改革举措都关乎着众多人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还需爱卿等一众臣子齐心协力啊。”

我赶忙躬身应道：“陛下圣明，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推行国策，但以上计策只能慢慢图之，切不可冒进实施，可以先找些地方试点，如成功后才可大面积展开。”

此时，王莽像是没听到我最后的话一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问道：“爱卿，你那村里可还有什么其他人才吗？这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啊，朕希望能广纳贤才，为新朝的建设添砖加瓦。”

我脑海中瞬间想起了我儿耀刚，虽说他平日里有些溜须拍马的毛病，但办事倒也机灵，若能加以引导，说不定也能为朝廷效力，最主要的是，人家也塞钱了不是?

于是，我便回道：“陛下，臣想起一人，便是我儿耀刚。他虽出身平凡，但为人机灵，办事颇为利索，对新朝也怀有一片赤诚之心。我一眼就看出我儿耀刚有宰相之资。虽说他未曾经过系统的学识培养，但在处理一些实际事务上，往往能想出一些别样的办法，或可在陛下麾下效些微力。”

王莽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既是爱卿所荐，想必有些本事。待朕派人去考察一番，若果真可用，朕自会给他个机会。不过，朕希望他能如你一般，真心实意地为新朝、为百姓做事，莫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我心中一喜，忙躬身谢道：“多谢陛下，耀刚若能得陛下赏识，必当感恩戴德，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至此，这场君臣会面也算暂告一段落。我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满心欢喜地准备回到鲁地，开启那一方县令的施政之路。我深知，这县令虽小，责任却重大无比，关乎着鲁地百姓的生活点滴，也关乎着新朝在当地的治理成效。我只盼能在这新朝之下，凭借自己的努力，为百姓带去些许福祉，也不负陛下的一番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