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注:禅那,这是佛教小乘佛法求证的方式,为佛家的用语。
“先生所说正是,我们的教义便是要身心兼修,禅那所指为瑜珈与观慧,是变化气质而修习身心之法,先生的静以修身、虑以养神之解释确实精到。”
“那尊者所述之法门又是从何而入呢?”耿纯又问道。
“所谓方法不一而足,世有事万便有万法,所求之境皆为相,若要将之综述,不外四禅入定,又称为九次第定……”
“何为四禅入定呢?”任光也问道。
“初禅,心一境性,定生喜乐:就是可从某一件事物入手,初步到达心境宁静,统一精神与思虑,集中一点,没有另一纷杂的思念岐差,从而渐渐引发生理与生命本能的快乐;二禅,离生喜乐:也便是由初禅再修,心境的宁静更为凝固,喜乐的境界更为坚定,有脱离身心压力苦恼的感觉;三禅则是,离喜得乐。这一阶段是说,由前所引发心理上喜悦的经验,已经熟悉而静谧,成为异乎寻常的习惯,惟有乐境的存在;四禅却是舍念清净。前面三禅之时仍有感觉意识存在,但到了四禅之时,舍除感觉而达到无比寂静的境界,才为究竟。”苦尊者娓娓道来,其音浑然。
林渺本来不知所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之前的话题是什么,但是听到苦尊者这番话,不由得心头一动,脱口问道:“尊者所言可是武学的修习之法?舍念清净,非是无念,而是念不在己心不在己身,而是存于天地,存于空虚,心中无念,无比寂静则外念尽显于心,尽收灵台,身若无波之水,虽静无涟漪,却可倒映周围一切。不知我所说可对否?”
林渺此语一出,会客厅之中的人皆为之一怔,继而苦尊者爆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赞道:“林公子真是冰雪聪明,举一反三,一点就通,禅那本就可自万物入手,若自武学入禅同样可以抵达禅那的最高境界,也便是舍念清净的层次,那也是一种境界!”
任光和耿纯也笑了,他们对林渺这般机敏的思维也颇感兴趣,任光倒不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个三弟绝非凡俗之流,倒是耿纯也对林渺刮目相看了。
“那入定又何谓呢?”耿纯又问道。
“说是入定,实是四禅包括四定,而四禅之外仅有四空,统名为四禅入定。四禅外的四定一是色无边处定,是在光景无边的情况中,得到身心的宁静;二是空无边定,是在空灵无边中,得到宁静;三是识无边处定,是在从未经验的精神境界中得到宁静;四是非想非非想处定,是为超普通感觉知觉的境界中得到宁静。所谓非想,就是不是意识思想的情况。非非想,是说并非绝对没有灵感的知觉。”苦尊者悠然禅述道。
这些话,林渺听得虽然明白,却仍不知其禅述的有何目的。
太守府内任光听苦尊者的法论后,便淡淡地问道。“这便是尊者的小乘法所求证的东西吗?”
“不错!”苦尊者点头应是。
“尊者所求目的只是宁静吗?”林渺有些愕然地反问道。
“只有宁静之中才能得生智慧,才能够得生真知!宁静才是万物遁生的摇篮!”苦尊者解释道。
“尊者所言确实绝妙!”耿纯赞道。
“我有一点不明,既然我们在真之中求宁静,在感知外得安宁,又何必要再于宁静之中去追索凡俗之念呢?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林渺并不肯罢手,对于这西王母门下的尊者,他并无太多的好感,就因为那个空尊者在宛城之外对怡雪居然那般无礼,是以,他对这群怪模怪样的异域怪人并没什么兴致,只是他不明白任光和耿纯为什么会对这群人如此客气。
“宁静之中生出的智慧岂是凡俗之念可比?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一个人脱离尘俗去细看凡俗之时,便会能清楚一切的真知,而这些真知是没有杂念的,又岂是凡俗可比?”苦尊者傲然反问道。
“那尊者修习是何禅法,以何行禅那之功呢?”林渺淡然问道。
“我西王母门下所修自是婆罗门之欢喜禅而抵禅那之功!”苦尊者淡然应道。
“何为欢喜禅?”任光也讶然问道。
“欢喜禅是为男欢女爱之法。”耿纯接口答道。
任光和林渺脸色皆稍变,顿时明白何谓欢喜禅了。
“这也能入禅?”林渺脸微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