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不能说的秘密

来到护士站，徐闯回头望了一下，梁静坐在长椅上，拿着本书，小眼神朝这边扑哧扑哧地瞟射。  说是护士认脸，让他单独问。

徐闯问了：“护士，我是那个柳明玉女士的家属，是她的孙女婿，请问一下，我奶奶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柳明玉女士……你是她的女婿，你不知道吗？”护士蹙眉说。

“嗯，就今儿中午才过来，问你梁修康那人，就是我，有印象吗，他们没说，我也没敢问。”徐闯礼貌道。

护士看了徐闯一会儿，认了出来，叹息说：“老太太身体很早就不行了，年轻的时候，吃过太多苦，没来得及治。

老了，在我们医院住了很久。

反反复复，出院、住院，已经有快三年了，身体机能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我们也跟病人家属商量过，现有医疗技术没法治，如果强行吊着命，后面病人会更加痛苦。

所以病人家属，以及病人，一致决定，放弃治疗，这将是柳明玉同志最后的一段时光。”

护士说话的时候，表情也变得悲悯起来了，但又无可奈何的一副模样，治疗，能多活几个月。

但会给病人增加许多痛苦。

不治，能活多久，没人知道，一切听天由命。

徐闯听完这些，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好难受的感觉，甚至有点缺氧，嘴唇很快就苍白了起来。

“你没事吧，快喝点水！”

护士眼见着，徐闯的面容像是摧枯拉朽似的憔悴了起来，吓了一跳，连忙去倒了杯凉白开过来。

“你进来坐一会儿吧。”护士蹙眉说。

“不用了，我就在这站一会儿。”徐闯笑着摆手，他不能回头，甚至不能偏头，因为一偏头，脸上的那种异样神色，会立马被人察觉。

已经在这家医院，反反复复住了三年？

放弃治疗，寿终正寝？

这些话是很没有温度的，心里默念一遍，整颗心脏便都凉了下来，人的生离死别，真是这世上最冰冷的东西。

这时，人群骚动起来了，一伙医生从四面八方汇过来，穿着白大褂，从护士站前的人群里挤过，朝着后面住院病房跑去。

骚动很快停止，护士站前很快清净了下来。

“我奶奶，她也同意了？”

徐闯喝了几口水，口干舌燥，嘴唇发裂的感觉好多了，便抬头问道。

“何止同意，简直欢欣雀跃，所以这些天，即使身体很不舒服，细胞在亿万个亿万个死亡。

但能看得出来，她还是蛮开心的，这可能跟你们来了有关，她已经在这里，孤零零地度过了三个春秋。

能在见到亲人的最后一面，还保持一个体面的样子，这个想法，大概只有病人能懂吧。”

护士说完，徐闯忽然好想抽根烟，让尼古丁的味道，吸进肺里，连同里面积深的郁结，一起吐出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徐闯礼貌地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护士很诧异地看了一眼徐闯，感觉眼前这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年轻人，很成熟稳重。

徐闯轻微吐了口气，回到了长椅上，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平淡，但脑子里已经在飞速旋转。

怎么说？

直白说？

委婉说？

还是选择隐瞒？

作为一个外人，做这种口诉的活儿，简直是种心里折磨。

“爸，你怎么出来了？”

梁静正盯着朝他走来的徐闯，看到他脸上有笑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正准备问他的时候。

梁修康匆匆跑了过来，见到梁静的一刻，又立马摆正姿态，不慌不忙了起来。

“没事，我跟徐闯说点事儿。”梁修康笑道，“你回避一下。”

“什么事儿需要我回避的？”梁静秀美一蹙，不满道。

“唉，你奶奶，说觉得徐闯不错，要你们现在家里摆几桌酒席，等后面法定年龄到了再领证这件事！”梁修康皱眉说。

“啊？怎……怎么这么急，那怎么行！”

梁静脸红成熟透的苹果，看了徐闯一眼，结巴道：“那……那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梁静正要走，梁修康连忙说一声，“你去外面买盒电池，家里遥控器没电了，待会儿就回去。”

“哦。”

梁静脸红到了耳朵根子，连忙走了。

“老太太的事……”人一走，徐闯问了出来，脸色发白。

“你都知道了？”

梁修康瞪大了眼，望了眼门口，说道：“徐闯，求你，这件事千万别跟小静说，因为她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