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回忆（五）
李承起身后，找了本书翻了翻，发现净是些“圣人言”“君子言”之类的陈词滥调，觉得甚是烦躁，他又想起昨晚和柳端灵同床时，柳端灵像一根木头一样的反应，有些乏味，还不如自己在这里静静地呆一会儿来得轻松。
这时，周谧又进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君上现在可要见苏大人？”
李承正在享受他一年中最珍贵的时光，但总是被打断让他更是厌烦，他扶了扶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见。”
“是。”周谧又退了出去。
周谧小心地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对苏锦摇了摇头。
苏锦再拜：“劳烦公公了。”然后继续站在外面等，但是时间托得越长，苏锦越担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锦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终于来了。
“苏大人。”杨锋恭敬一拜。
“杨总管可是来见君上？你来得不巧，君上正在睡觉。”苏锦负手而立，假装镇定。
“那苏大人这是……”
“本官准备要走了。”苏锦打断了杨锋的话。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李承在屋内高声道：“来人。”
周谧听到以后赶紧进屋。
“看来我来巧了。”杨锋露出了一丝微笑。
周谧出来后对苏锦和杨锋说：“两位大人请进。”
“苏大人先请。”杨锋恭敬地为苏锦让了路。
苏锦不语，径直走进了御书房。
李承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身威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平身，不知两位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今天来禀报。”
“回君上。”
“回君上。”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止，相互看了一眼后又都看向李承，等待李承做出决定。
李承的视线在苏锦和杨锋身上扫了一眼，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可是要说同一件事？”
“是。”
“是。”
“杨锋先说。”李承今天就想一直压着苏锦。
苏锦抢在杨锋开口前道：“回君上，此事有关靖安司，杨总管不了解情况，若是说错了，臣怕杨总管面子上过不去。”
李承道：“没关系，杨锋你只管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说错或者漏了什么地方，再由苏大人指正和补充，朕不会怪罪的。”
“是。”杨锋道，“回君上，今早臣接到消息，京都中一家名为醉红楼的青楼走水，臣马上带着巡城侍卫去查看，臣到的时候，苏大人正在门口，臣想带人进去查看，但苏大人非要拦着不让臣进去，说要等到靖安司的人来进去查看，苏大人贵为丞相，臣自然要听苏大人的，就没进去。”
李承若有所思，在此处打断了杨锋：“苏大人，杨锋说的可属实。”
“回君上，属实，臣……”
“那杨锋继续说。”
“是。”就连杨锋自己也没想到李承会这么偏袒自己，“臣虽然没有进入醉红楼，但臣把醉红楼的人带回了巡防部盘问得知，醉红楼起火后，醉红楼的老板秋娘逃到醉红楼的前院，与此时进入醉红楼的苏大人起了冲突，苏大人不知为何又放走了秋娘，秋娘不知为何跑入火中，但是醉红楼的人灭火后，没有发现秋娘的尸体。”
“哦？还有这样的事？”李承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他对杨锋说，“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回君上，有，臣在盘问醉红楼的人之后得知，醉红楼走水前，苏大人和柳大人曾一起出现在醉红楼，不知这是什么缘故。而且苏大人和柳大人从醉红楼离开后，苏大人为何要返回醉红楼，还与秋娘起了冲突？苏大人与秋娘起冲突时，唐大人也在现场，不知这又是何缘故……”杨锋说完瞥了一眼苏锦，发现苏锦一脸冷漠。
“好了，朕听糊涂了，苏大人，你来解释解释。”李承盯着苏锦，目光深沉。
苏锦不卑不亢道：“回君上，此时事关靖安司，若君上觉得靖安司的事可以说给杨总管听，那臣现在便说。”
李承端起茶杯送到面前吹了吹，饮了一口，放下茶杯在椅子上靠了靠：“靖安司和寻访部，都是朝廷重要的部门，虽然二者的职能有交叉，但又各有侧重，在朝做事，讲求各司其职，如此才能保证效率。”说到这儿，李承顿了顿，“杨锋，你去工部，协同工部一起拟一份京都的防火草案，这个月十五之后让工部交给我，去吧。”
杨峰原本以为李承会留自己继续与苏锦对峙，却没想到李承会为了维护靖安司让他回避，他有些失落，回了一句“遵旨”便退了出去。
“好了，苏大人，你来解释一下今早发生的事。”李承道。
“回君上，此事复杂且牵扯甚多，要从昨晚说起。”苏锦道，“昨晚是除夕，臣得知唐大在京都中无亲无故，想着他年纪尚小，必定十分思念亲友，臣作为他的前辈，理应加以照抚，于是臣便请唐大人去臣家里吃晚饭，然而今天早上，唐大人家中的小厮来臣家中告诉臣唐大人昨夜未归。唐大人也是朝廷命官，出了这样的事臣十分着急，于是臣便赶紧带着家仆去去找唐大人。”
李承听到唐潜彻夜未归时皱了一下眉头：“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继续说。”
“臣寻着唐大人回家的必经之路问沿路百姓昨晚是否听到异常，一个昨晚露宿在巷内的乞丐告诉臣他昨晚看到唐大人回家途中被一美艳的女子拦住，臣以为是唐大人年纪尚小经不住诱惑，被青楼的女子带到青楼去了，便去醉红楼找秋娘，请她帮忙找唐大人。”
“这么听来，苏大人与你醉红楼老板的关系不错，怎么后来又起了冲突？”李承问道。
“君上有所不知，这秋娘在京都的众青楼中有一定的人脉，臣以前还是靖安司主司时，曾多次得到秋娘的帮助，得到很多情报，毕竟男欢女爱下，男人一时疏忽大意，总能露出些马脚，只是臣没想到，这一次，秋娘骗了臣。臣今早第二次进醉红楼的时候，发现唐大人就在醉红楼的前院，而醉红楼走水前秋娘告诉臣她不知道唐大人在哪儿，臣认为秋娘这么做一定居心不良，于是臣决定抓捕秋娘，这才与秋娘起了冲突。”苏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