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魂飞魄散
“不用你来教训我，你不是我怎知道我心中的痛。我失去了我的丈夫，还失去了孩子。都是因为你的母亲海洛公主，是她亲手打死了我腹中的孩子，可我却找不到报仇的人，我心中的怨气又该如何出？萧素，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为何偏偏是杜飞昂和海洛公主的儿子。”说着紫色的绸缎卷起肃王爷，又是往墙壁上狠狠的扔过去。
“你这么做，只会害了自己。害你的人，已经投胎重新做人，可你却要为自己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艳娘……我爹和我娘之前对你已经很不公平了。我不希望你因为他们，而让自己走投无路。”肃王爷痛心的说道。
艳娘怔住，其实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肃王爷的口中听到还是感觉到震惊。
“我为我娘和爹向你道歉，是他们做的不好，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和怨怼，我用我终生为你祈福，只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肃王爷站起身，缓步的朝她走过去，他伸出手，似乎用善意将她心中的恨淡淡化解掉。
“如果真的要我的性命才能让你化解心中的恨，那么……你现在就动手吧，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也不会再躲。”肃王爷走到她的跟前，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她那样心肠狠毒的人，会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上天对我可真是不公，我艳娘先是被父母遗弃，后来又做了戏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那个人却为了荣华富贵和身份竟然骗了我……最后还让我落得如今的这个下场，我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事情，今生才会得到这样的报应？”
肃王爷悲戚的望着她。
“你走吧，我不要你的命了。我们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你的身上，我应该早一点去地府，说不定还有报仇的机会呢。”
烟歌与盛衍师对视了一眼，大约是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艳娘竟然想通了？肃王爷变聪明了哦，还知道用悲情戏码来感化她？原本以为艳娘早已变得冷血无情了，竟然还是被感动么？
“那你以后该怎么办？”肃王爷问。
“我不知道，现在我只想去把从前我和他走过的路重温一遍。”艳娘淡淡笑了，美艳无双。也许在她的心里还爱着杜飞昂，由爱生恨，由爱生怖，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艳娘做的这一切，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杜飞昂的爱。
“你……保重。”肃王爷哽咽的道，眼泪也纷纷落下。
艳娘面带微笑的朝前面走去，脚步有着从未有过的轻快，肃王爷擦了把眼泪转过身，此时身后却传来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一声闷哼，以及老道士恶狠狠的语气：“恶鬼，就不应该存于这世间，连地府都不收你，那就该死。”
肃王爷转身，便看见老道士的桃木剑正刺穿了艳娘的身躯，桃木剑在她的腹部刺穿了一个窟窿，像是着了火一样发着红艳艳的光。
“艳娘……”
“艳娘……”见此情形，烟歌也被怔住了，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喷涌而出，她快步的跑了过去。
艳娘捂住腹部，一滴血都没有流，她想到海洛公主一棍子打在了她的腹部，鲜血就像是水一样从身体里流出，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竟然会有那么多的鲜血，她的日子也变成了一滩血水，流了出去。
她凄然一笑：“想不到，我连最后的愿望也无法实现，看来这就是我的报应了。”她的身体，渐渐消失，化成点点星光，朝向夜空飘去。
“艳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她，为什么？”肃王爷揪住老道士的衣襟愤怒失望的质问。
“她是鬼，是个害人的鬼，不杀了她，难道还要留着她继续害人吗？”老道士面无表情的回驳。
“她已经够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正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们在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了。”
烟歌冷眼看着他，好半天才问道：“你是怎么从天牢里出来的？”
“当然是骗了狱卒，否则的话，我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小姑娘，你果然还是嫩了点。如果不是我出现，你是不是就这样放过她了？”他很是得意洋洋的笑，烟歌看了心中有气，只对肃王爷道：“肃王爷，回府之后就把你天牢中的一群饭桶狠狠的五十大板，然后扔出府外去。”说完她冷着脸就走了，盛衍师跟着他，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需要冷静。
老道士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打了个抖，小姑娘也太狠了。
回到客栈，烟歌见到温言笙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往楼上走，面容冷静严肃。
“哎……她……她怎么了？盛大哥，你们不会是闹了别扭了吧？”施兰若惊讶的问。她还是头一次看见烟歌这样的表情，不禁被吓了一跳。
盛衍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艳娘死了，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施兰若惊叫起来，发现有人盯着她，又急忙捂住嘴低下头，小声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艳娘怎么会魂飞魄散？难道是你们……？”
盛衍师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又担忧的朝楼上看了眼。烟歌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艳娘还真是可怜……”施兰若同情的说道。
如果她没有遇到杜飞昂，如果没有对杜飞昂心生情愫，如果她没有答应跟他走，如果他们没有成亲，如果她没有去上京找他，如果她不该信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如同没有后悔药卖。
如果问艳娘后不后悔爱上杜飞昂？答案她不知道，也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爱情——
再一次让烟歌迷茫了。
她觉得爱情就像毒药，一旦吃掉，必然无药可救，除了一死。
烟歌趴在露台围栏上，呆呆的望着漫天繁星，心中止不住的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她有些害怕自己万一某天也会这样，那该怎么办？
清晨，推开窗、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外下着蒙蒙细雨，如烟如雾。
“嘿，烟歌小姑娘——”老道士站在面前跟她打招呼。
“怎么是你。”烟歌现在看着他心中就觉得厌恶，转开侧身躲开，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看。
“小姑娘啊，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道士捉鬼天经地义，好鬼是该超度，但恶鬼就该魂飞魄散，知道害了人的鬼就有这个下场，其实他们呐比谁都清白这个道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烟歌紧抿的唇微启，又紧紧闭上。
“今日前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毕竟咱们也相识过一场，也算是缘分。”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她道：“切记，信该信之人，但不能盲目的信任。”说完老道士便匆匆的走了，烟歌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自琢磨着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个老道士跟你说什么了？表情这么严肃？不过话说回来，你没有去揍他倒让我吃了一惊。”施兰若说话倒是蛮欠揍的，烟歌在心中腹诽。
“懒得理你。”白了她一眼，烟歌就去找盛衍师了。
“盛衍师，我要去洛阳了，你要去吗？之前来上京的时候，路过洛阳的时候，说过要去哪里住一段时间，我看现在挺不错的，正好散散心。”
“那我跟你一道去吧。”
“既然如此，咳咳，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比较世界这么大，我不想把时光浪费在这里。”温言笙走进来对两位说道。
“好呀好呀，人多热闹……”烟歌倒是很开心，只是盛衍师看着温言笙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