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私盐
“谁啊”魏无铭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小的是来给老爷换壶热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弯着腰、肩上搭着一块白毛巾的店小二谄媚的回答道。
“行了,换完水赶快出去,告诉其他人,以后没有吩咐谁都别进来打扰,唉?你这鞋....”心腹仆人刚要把来人赶走,眼睛抬起时刚刚扫过来人的鞋子,那双鞋根本就不是打杂的小二会穿的。
仆人话还没说完,房间内突生变故。店小二右手成刃,一击劈在仆人脆弱的后颈上将其劈晕,大步向前绕过魏无铭,再一拍将身姿曼妙的侍女击昏。
此时魏无铭终于反应过来,房中的这个假店小二八成个来要自己命的,可救命的救字还未喊出,店小二肩上的毛巾就已经死死地勒住自己的脖子,一股窒息感顷刻间遍及全身,唯一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了眼眶,魏无铭没坚持多久,不一会就昏了过去。
袭击三人的店小二正是温然,魏无铭的样貌和行踪出乎意料的好打听,此人长相凶悍,独眼,平时烟枪不离手,每至席云定会住在望天楼里会客听曲,身边常有美眷相伴。温然来到望天楼偷了一身跑堂的衣服装作店小二,不一会便找到了魏无铭。
温然并没有让他昏迷太久,在把魏无铭用绳子牢牢的绑在椅子上之后,便用烧红的烟枪头“温柔”的叫醒了他,被烫醒的魏无铭忍不住想要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喊,可惜因为嘴巴里被塞满了东西,痛苦的嚎叫声的根本传不出这间屋子。
“一会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是我发现你要耍小心眼,我就一刀杀了你,听明白了就眨眨眼”温然走到魏无铭跟前,掏出短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命握在别的手里的魏无铭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眨了眨眼,同时心中快速猜测来者的身份。
“账本在哪?在不在你这”温然明知故问。
“什么账本?”一听见账本两字,魏无铭心里就凉了半截,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也只能装傻充楞了。
见眼前的独眼龙不配合,温然拿起布条重新塞回魏无铭的嘴里,举起短刃的刃柄狠狠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这一砸下去直接把魏无铭的指骨砸裂,十指连心,魏无铭痛的头上青筋爆裂,汗流雨下,要是温然没把他嘴堵住,他能把房顶喊破了。
“我再问一遍,账本在哪里”温然抽走布条,短刃悬在了双腿中间,意图不言而喻。
“账本不在我这,在王茂才那里!”虽说南晋当官商的太监十分吃香,可魏无铭仍旧想留着这条子孙根。
“藏着掖着的,是不是账本里也有你的黑账?”温然问。
“没有没有,这砍脑袋的事我怎么敢干”魏无铭连忙解释。
“你为何你不禀报官府”
“阁下是官府的人?”魏无铭理解错了。
温然一愣,刚刚自己说为何不禀报官府可能让他会错了意,把自己当成官府的人“我是什么人不用你操心,若你真与此事无关,只要你把讲清实情,就没人会为难你”
“是,大人,我一定去官府禀明实情,绝不隐瞒”魏无铭现在唯唯诺诺的样子和他凶悍的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温然第三次把布条塞进魏无铭嘴里,举起坚硬无比的刃柄照着脑袋就是狠狠一下,鲜血顺着满是胡茬的脸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非要去官府才肯说吗”温然眼里全是杀意,这厮看着挺老实,肚子里全是花花肠子。
魏无铭疯狂的摇头,自己一句不合对方心意就会遭此毒打,而且对方一点没有留手的意思,要是自己再不说,恐怕不死也得残废。
温然缓缓抽出布条,拿过一盏油灯,将布条上面浸满灯油“你说被口水打湿了之后再浸上油,放到人嘴里还能点的着吗?”
“账本上面都是记着祁家在东州郡贩卖私盐的黑账!起初祁家想拉我入伙,借我运粮的商船运送私盐,但我真的没有答应他们啊,我之所以藏着掖着,是因为,是因为怕官府治我知情不报之罪,刚刚我还差人去找王茂才,可......”
“行了,剩下的我在外面听到了”眼前的独眼龙未必说的都是实话,可这番话温然什么都明白了,贩卖私盐无论是在哪都是掉脑袋的罪,作为证据的账本被外人拿了去,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
“那账本为何在王茂才手中,看起来你和他是一伙的,你没帮他们运私盐,王茂才帮没帮?”温然有些好奇了,别人贩私盐都是偷偷摸摸的,祁家贩个盐怎么谁都知道了。
“王茂才请祁家老三吃酒,把祁老三灌醉之后,偷走了账本”魏无铭如实回答,只不过省略了自己的那部分。
“那王茂才不见了你着急心虚干什么?是你和王茂才一起把祁家老三灌醉的吧”温然拿起了布条浸满灯油的布条。
“不,我..”魏无铭赶紧否认。
“嘭”没等魏无铭把现编的理由说出口,温然又一次把他打晕了,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把柄已经被自己找到,现在自己和祁家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了,一会把这个人给祁家送过去,就算是还个人情,只是刚才偷听时说有那百余名骑兵和副统领进了城,这件事有些棘手,看来事情已经闹得太大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线索吗?”县衙内,武成风摆弄着大背笼和几块布料,皱着眉头思考着些什么。
“从良博传来的消息来看,犯人打晕了一个猎户,抢了他的背笼和衣裳化扮成猎户离开的良博城,这个背笼和几块布料和被抢的猎户描述的一模一样”县令郑元琼回答道。
“孙公子向来不爱出门,顶多也就在郡城里转转,就算他心血来潮想去良博也会和家里人说一声,如此看来孙公子明显是被人从郡城绑架到良博城外,而根据被袭击猎户和报案人的口供,这个画像上的人在孙公子遇害前的一个时辰正忙着扒猎户身上的衣服呢,郑县令,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武成风看着郑县令,如此明显的漏洞郑元琼没有发现?
“大人说的没错,刚刚属下也觉得蹊跷,郡城和良博中间隔着好几个县,贼人为什么偏偏要在良博城行凶?可线索有限,我们也只能先找到画像中的人”郑元琼解释,从良博传来的线索中来看,除了孙瑜死的时候画像中的人可能在场,其余时间怎么看两人都够不着。
“你说的有些道理,现在只能先找到这个人,还有,报案人现在在哪?他的供词不太详细,我要当面问问他。”武成风点了点头,无论孙瑜是不是这个人杀的,目前首要任务是先抓到这个人。
“这个下官还真不清楚,估计在良博吧”
“还在良博?”武成风眉头一皱“这么重要的人怎么还在良博,你派人去良博把人带过来”
“下官这就差人去办”郑县令内心苦笑,那是报案人又不是犯人,良博的县衙不可能把他像犯人一样押送到郡城。
“还有其他情报吗?”武成风放下背笼和布料,这东西看出花来也没用。
“还有一事,昨日我县一位传令兵被袭击,凶犯向他逼问城中是在抓何许人,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凑巧,这人一定和画像上的人有关系”被敲晕的马老三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事禀报上去。
“那传令兵没死?”武成风有些意外。
“没有,那人只是将他打晕了过去”张元琼回答。
真是怪事,武成风暗自想道,如果袭击的人是自己,那自己肯定会杀了传令兵灭口。
“最近马大人身体抱恙,想要请辞官回家养病,郑县令你知道吗?”武成风突然把话题岔开,聊起了不相干的。
郑县令打了一个激灵,坊间传言郡守想从县令中挑一位来接马大人的班,此时从郡城来的武成风突然提起此事,莫非是郡守授意的?他顶住各方的压力强行封城就是为了能够接替马大人的位置。
“下官有所耳闻,此事是真的吗?”郑县令目光灼灼的看着武成风,里面写满了期待。
武成风没有回答,反倒说起了别的“在郡城里我就听说了,东州郡各县县令数你政绩好,收上来的税赋高,如果从县令中提拔一个人接任监御史,你的机会最大”
“大人,您这话是”武成风如此直白,郑县令倒是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