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来自西陵的救星
白归此刻显得有些狼狈,肆意生长的树枝树杈刮得衣服上满是口子,露在外面的脸也添了几道血痕,立功心切的白归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和温然的距离缩短到了一柄长刀的距离。
被迅速追赶上的温然头都不回,就地打了一个滚,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和黄叶,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来自身后的阴狠一刀。
打滚之后,温然的双腿发力一跃而起,双手搭住一棵大树的枝干,接着双臂在发力,像一只灵活的猿猴一样逃走。
一时的逃脱还是无法保证温然的安全,鹰啸声像影子一般紧紧的跟着他,机灵的鹰隼见临时拢来的私兵着实有些不中用,便扑棱着翅膀给白归报位置。
白归冷冷一笑,朝着鹰啸的方位再次冲了过去。
“以后我也要养只猛禽”温然在心里恨恨想着“以后再有鸟跟着,直接放出去咬死!”
鹰隼上空突然多出一块阴影,鹰隼好奇的抬头望去,却发现阴影已消失不见。但一只手已经擒住了它的脖子。
一名长相普通气场却极为强大的中年男人趁它不注意,轻而易举的捉住了这只让温然头疼不已的鹰隼,接着拿出布袋,看也不看在手中挣扎的可怜东西,向猎户对待野鸡一般把它扔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中年男子让温然一愣,虽说鹰隼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但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跃到高空中擒住鹰隼也是件相当难的事。
挂在树枝上的发黄叶子哗哗作响,枝条乱颤,身上的衣服更加破烂的白归从后面追了上来,看着陌生的中年男人,听着中年男人手中的布袋里传来熟悉的鹰啸声,一时间和温然一样,也愣住了。
“你应该是温然吧?”中年男人看着一眼筋疲力竭的温然,有些不确定的说,看着就很狼狈的白归让他一时间搞不清到底是谁被追杀。
但并没有人来回应他的疑问,温然和白归两人脑子都在疯狂的运转,想推测出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
简单整洁的黑色便服,腰间别着一把稍宽一些的古朴长剑,头发用一根簪子简单的扎起来,若是想在他身上找出一处和寻常人不同地方,就是他的那双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
那双眼神有些像久经沙场、斩敌无数的老兵,却又少了些看淡生死的麻木,多了些上位者对下位者傲慢。
“跟我走,我是来救你的”中年男人分辨力的还算可以。
“我其实自己就能走,如果你能帮我把追我的人解决掉的话”温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前陌生男人的身份让他捉摸不透。
中年男人的眼睛扫向白归,眼神如同一把刀般凌厉,手自然的放在剑柄上,一步一步的走向衣衫破烂的追击者。
被中年男人注视的白归汗毛乍起,像老鼠遇见猫一样本能的感到恐惧,但立功的欲望和行动处的职责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你若是帮这个人,就是与我大商为敌!”看着越来越近中年男子,白归心里愈发的慌张。
“你的声音让我感到底气不足”中年男子在白归前面停住脚步“大商不会真的通缉温然,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原路返回”
“不知阁下是多大的官,说出来好让我见识见识,否则我还以为这大商的律法是你修得”鹰隼的消失让周尤柯很是着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发现突然出现一名不速之客,手里攥着一只乱动的布袋“敢抢我的隼,就算再大的官我照样把他关进大牢”
“看来我们要过两招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中年男子把袋口收紧,随手向后一扔,落在了温然身边。
“在大商,敢对我们拔剑的人都会死的很惨”见自己的宝贝被粗鲁的对待,周尤柯的怒火一下子就烧到了头顶“你最好报一下你的身份,否则你的尸首很难处理”
我是不是该先溜?此刻的温然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但毕竟这个中年男人好像是来帮自己的,不说一声就跑有些不太好,而且那个疤脸的弯刀男子一直盯着自己,很难脱身。
“我从西陵来”中年男子长剑横于眉前,一寸寸的拔出,说了一句算是交代自己来历的话。
“无主之地!”弯刀男子有些惊讶!
周尤柯倒是对这意料之外的回答没有什么表示,因为一把来自西陵的剑已经朝他刺了过来。
看着中年男人的背影,温然眼珠转动若有所思。在人族与暗族蜿蜒漫长的边界上,除了荒芜的戈壁和陡峭的天险之外,西陵是唯一的通路,可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周围的诸国对它并没有丝毫的想法。
在三百多年前,暗族完成统一后发兵人族,当时诸侯割据,为了争地盘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间暗族大军逐个击破,势不可挡,若不是姬云笙横空出世,三次会战将暗族大军打出西陵,现在人族恐怕已经成了暗族的附属种族。
暗族败走后不久,姬云笙重病驾崩,被聚拢在一起的诸侯们谁也看不惯谁,带着各自的军队返回自己的领地,那一年,皇帝驾崩,诸王登基。
暗族不知何时的入侵让所有帝王都不敢指染有着抵御暗族桥头堡之称的西陵,但此地并非荒芜,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资源物产吸引了无数逃犯和无家可归的人,长时间的磨合中诞生了的七大势力共同成为了西陵的主人,在这七大势力中最强的楼外楼来历背景成迷、传言无数,但大部分的传言都猜测它与当年的姬皇帝有关,这个眼前的中年男人也许和救走童熙的老者是一种人,如此看来,传言也许有些道理。
凶残的名剑和高超的剑术并没有让周尤柯占到上风,反而被中年男子轻松的压制住,周尤柯越打越心急,眼下的战斗就像小时候自己和剑术老师的训练一样,自己用出浑身解数才能抵挡老师几击普通的剑招,中年男子抓住一个破绽,稍宽的长剑直指周尤柯的下肋,后者的反应也相当快,连忙退了几步避开这凌厉一击。
一旁的弯刀男子再也没有心情盯着温然,手中弯刀寒光闪过,没有丝毫花哨的直直劈向中年男子,以此来缓解周尤柯的压力。长剑左横右档,精准抵挡住每一次的砍击,弯刀的节奏越来越快,而且仿佛被吸引一样,每一刀都砍在长剑上,弯刀男子越打心里越惊,眼前的陌生人好像在戏耍自己一般,自己的招式全部被对方看透。
“嗖嗖嗖”张远吉在后方接连掷出三支飞镖来策应,弯刀男子没有趁着这个空档继续缠斗,明显的差距让他自觉的来开距离退后
“这是霜藏?可为何剑身如此之宽?”周尤柯看到中年男人手中剑的剑柄脱口而出,记录在册的名剑中,几乎每把剑的剑柄都有所不同,因此这也成为一种识别名剑的方法,只是中年男人手中的这把剑有些怪异,剑柄与霜藏剑的剑柄并无不同,可剑身差了许多,难道剑柄是仿制的霜藏?
名剑爱好者周尤柯并未得到答案,已经摸清两人深浅的中年男人向着行动处的众人们突了进去。
“散开!”周尤柯等人就像被老鹰突入的鸡群一哄而散,中年男子也像捕食的雄鹰一般,朝着当中最强的周尤柯冲了过去,手中的剑挥出了沙场上的大戟的气势,周尤柯剑也不拔,连着剑鞘当长棍一样使用,双手持剑鞘接下这一砍,中年男子攻势丝毫不停,手成爪势,直指胸膛,周尤柯的反应也十分迅速,断尧出鞘横于胸前,用带着鲨齿的一边阻挡爪击,中年男子面对着锋利的鲨齿攻势毫不停顿,呈爪的大手和鲨齿触击时竟发出铁器互击的铿锵之声。
一旁的张远吉一惊,那只中年男子从未执剑的手上带着闪着铁色的金属手甲!
仗着戴着手甲,中年男子握住剑身,手臂发力将断尧连着周尤柯一同扔了出去,接着在冲向弯刀男子如法炮制。
狼入羊群势不可挡,来自行动处的精锐们被西陵的不明人士打的落花流水,可能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中年男人也没下杀手,他的每一击都避开了要害,略宽的长剑大开大阖剑也只是将众人击退。
“今日是我等技不如人,阁下可否能留个姓名”周尤柯知道今天是没希望能把温然带回去了。
“西陵楼外楼”中年男子将剑收回剑鞘,丢过去一枚玉牌。
周尤柯接住玉牌,深深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将他的脸认认真真的记在心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旁边的疤脸眼神复杂的看向温然,手反复摩擦着刀柄,最后也还是随着周尤柯一同离开。
“您和来救童熙姐的那个婆婆是一伙的?”温然挖了个坑,最后一次试探来中年男子的立场。
“去救殿下的是个老头吧”中年男人眉头一皱。
得救了,温然暗道,提在心头的一口气终于松了,接着便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