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发觉
“正事？”
楚挽霁与墨云岑的注意力被柳贵妃的话语所吸引，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按理来说今日碰见柳贵妃，也就是墨云岑的母后，不过只是巧合罢了，但为何从她语气之中总能听到些像是一切都如她所料那般的笃定。
柳贵妃那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所流露出的，那幽深且饶有兴致的视线静静放在楚挽霁身上打转，像是想要把她看透那般，红唇高高扬起。
楚挽霁下意识觉得有些慌乱，再加上自己确实瞒着秘密，底气不足与心虚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不已，与柳贵妃视线交汇的那刻，便有冷汗从她鬓角的黑色发丝中缓缓顺着脸颊留到白芷的脖颈。
“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本宫，本宫又不会吃了你。”看出了楚挽霁神情之中的胆怯，柳贵妃摆摆手，亲和地笑着眯起了眼，“挽霁，你现在与小时候差距可真大呢，本宫还以为你会长成那种清冷难以接近的女子……啊自然，本宫并没有说你现如今不好的意思，只是单纯感叹你小时与现如今差距过大罢了。”
“不过说实话，本宫还是蛮喜欢你现如今的，褪去了一身冷傲与清冷，生动灵活了许多，本宫也好与你更亲近许多。”
柳贵妃说话速度之快，再加上话题转换的速度也是飞快，楚挽霁压根跟不上她的节奏，只能轻轻微笑着，等她说完之后再悄然附和几句。
“我变化很大吗？娘娘你不说的话，我倒还不知道。”楚挽霁礼貌地勾起唇轻轻说道，身子呈半弯腰的鞠躬状，“毕竟也已经过去了十年，小时候的我是何种模样，挽霁也早已忘得差不多，不过童言无忌，如若我之前所说过什么冒犯的话语，还请娘娘务必忘却，不要怪罪于挽霁。”
听到楚挽霁说这话，柳贵妃只是勾唇，笑容愈加增大，随后她道：“呵呵，挽霁你如今变得可真是有趣，本宫一时之间有些不敢认你，哎呀，话题又被本宫岔开了，瞧瞧本宫这事干的。”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藏在那处角落的人儿？等本宫走后，要知道只凭你们两个，是万万不能将他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送走的。”
听到柳贵妃的话语，不管是楚挽霁还是墨云岑都不由自主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柳贵妃那含着笑意的眼眸朝楚挽霁身后，藏着墨余梵的阴影处。
分明在她那个处于视线死角处的位置根本看不见墨余梵一丝一毫，但从她透露出的洞察一切的目光之中，楚挽霁觉得自己仿若身处明镜中，虽还想遮掩自己的目的，但内心所想早已暴露无遗。
柳贵妃什么时候注意到墨余梵的？
方才亦或者更早之前？
楚挽霁皱起眉头，难不成，柳贵妃在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就顺带发现了被自己藏匿起来的墨余梵？
可是，她究竟是如何发现的？要说自己被发现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的心跳与呼吸声出卖了自己，但一直坐在轿子里头被并不透明的席子遮盖住的贵妃娘娘，即使是听力视力再怎么灵敏也罢，也不应该……
“你此刻在想，本宫是如何发现你们那点小心思的，对吧?”在楚挽霁蹙眉冥想之时，柳贵妃却是抿唇笑着，一瞬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其实也不难，不过你这个年岁一定不会明白，本宫也是比你多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定是比你要懂得多得多。”
听着柳贵妃的话，楚挽霁同时细致地观察了一番她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神情。只不过后者仅仅是亲和地笑着，眼眸因极度放松而展现出微微松散垂下的姿态。楚挽霁实在是看不透柳贵妃想要做些什么，但被她发现了自己和墨云岑的秘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楚挽霁略有些担忧地用眼角的余光去扫视墨云岑，企图用自己身上细微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力，以此来索取两人可以共同逃脱的方法。只不过墨云岑根本没把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投向他带有求救性质的目光，更是没有注意到她那细致到如尘埃般的举动。
“你无需管我们之间的事情，只需要继续闲逛御花园就好了。”墨云岑皱起眉头，眼眸闪过点点怒色，用着极其不耐的声音朝柳贵妃说道，“今日所见，请你全当子虚乌有之事，这样对你我都好。”
听到墨云岑口气不善，楚挽霁心下一颤，向墨云岑的侧脸瞥去惊愕的视线，他和柳贵妃的关系，何时变成了这般恶劣的模样？明明在儿时的时候，他还会鼓着那张婴儿肥的脸，敌视一切靠近他母后之人。还以为长大之后，楚挽霁也能看见那副光景。
“哦?云岑这是翅膀硬了，敢对母后用这种口气说话了。”
不过好在柳贵妃的脾气一同那时，温和得有些过头。即使是被墨云岑这般不像话地威胁，她依旧是扬唇笑着，不急不缓地开口。
不过在柳贵妃的视线与墨云岑的目光交合之下，楚挽霁能明显感受出，两道气场不一的视线正逐渐摩擦出“滋滋”燃起的火花，如若再不从上浇上一盆凉水的话，可能会一触即发，微弱的火花变成难以掌控的爆炸。
楚挽霁想插句题外话打断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但自己作为一个外人，除了小时候的交情之外，不管说些什么插进皇宫里头母子两的对话都显得怪异不堪，可能还会被那些在周旁观看的侍女冠上一个不懂规矩的名号。楚挽霁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会在皇宫中这些喜爱嘴碎的侍女嘴中常驻。
墨云岑沉着脸，似乎也并不想与柳贵妃继续扯东扯西，眼角一挑，仿若示威般地示意柳贵妃继续说下去。
楚挽霁站在他的身侧，心头慌乱不已的同时也有些心悸。
墨云岑做那种细小的动作时总能恰好扰乱自己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