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跟踪
“……”
楚挽霁沉默着，虽说她就算是想说些什么也完全没有机会，因为自己的嘴被堵得很死。
筱昱轻轻靠近自己，楚挽霁的鼻尖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香气。和普通男子身上的气息不一样，也和墨云岑那些男子身上的檀香气不一样，是一股带着点甜味的，轻轻触到都能令人沉醉不已的香气。
像是膳堂里常常出现的桂花糕之类的糕点气息，也像是各种花一起齐开盛放时所混杂着，甜腻不已的香气。
筱昱身上也带着雨露的清爽味，干净得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世俗的人。
但楚挽霁也依然忘却不了，就是这样的人，身上也染着肮脏的鲜血。
想到之前与墨云岑在洞穴里的调查，楚挽霁就无法冷静下来，那个男子无容置疑是被筱昱杀死，且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如若不是现如今被他控制得死，楚挽霁或许也会抬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脖颈。
“姐姐在害怕吗？颤抖得很厉害。”筱昱眼神溃散，有些迷茫地看着楚挽霁，“姐姐能问我很多关于我的事，我真的很开心。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告诉姐姐……因为姐姐一旦知道太多的话，就会变得很危险，我也很害怕，自己不能随时保护你。”
筱昱似是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般不断说着，但字字句句都清晰地传入了楚挽霁的耳：“抱歉，没有忍住就对姐姐做出了这么粗暴的举动，但就现在，让我稍微任性一会吧。”
“姐姐要是相信我的话，在之后的某一天，我会告诉你有关我的全部事情。但现在还不行，不过我也可以保证，如若全世界都会跟姐姐对着干的话，我也一定会是站在你身旁的人。”
这么说着，也没有管楚挽霁听进去了多少，筱昱缓缓放缓了自己身上的力道，让楚挽霁慢慢挣脱了自己的控制。
随后，筱昱恋恋不舍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楚挽霁的额间，轻快地跳跃至一旁，一点都不像是前不久受了重伤快奄奄一息的模样。
楚挽霁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起，随后意味深长地望着筱昱，各种话语汇聚到了嘴边，最后只不过能说上一句：“你……小心身上的伤，别让它再裂开就好。下次受伤就不要来我府上了，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来帮你包扎伤口，而且下次你要是再度受伤的话，即便我看见了也肯定不会再接近你。”
说着，楚挽霁移开了视线。
筱昱点点头，耳侧却有些红润：“谢谢姐姐的包扎，真想永远都不要拆开了。”
楚挽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告诫道：“不行，必须得拆，之后也得处理伤口然后再度包扎几次，否则你的伤口很有可能恶化下去。”
“我知道了姐姐，谢谢你担心我。”筱昱眯起眼，笑着露出两颗虎牙，“也谢谢你将我全身都检查了一遍……虽说，下次就算是想要救人也不要那么随意，我不想看到姐姐掀起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的衣物。“
“你在说些什么！”楚挽霁差点大喊大叫起来，有些羞耻地解释，“我最多只是检查了一下你的腹部，没有看其他地方！”
“是吗……”
筱昱有些失望地垂下眼，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那姐姐，下次再见。”
说罢，还不等楚挽霁反应，筱昱跳跃至太傅府的屋顶，随后踏着轻功离开了楚挽霁的视线范围。
她撇撇嘴：“今日还真是，奇怪透了。”
前有君溯之与墨云岑意外相碰，摩擦出火花，导致氛围僵硬，自己难办，后有筱昱无故受伤，吓唬了自己一番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就离开。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回去睡吧。”楚挽霁打了个哈切，正这么想着，余光却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奇怪的人影，“嗯……？”
楚挽霁不确定地转过头去，靠近了一些想要看个清楚。好在那个奇怪的人影的视角无法注意到自己这边，她可以尽量大胆一些。
在这漆黑的夜里，借着月光微弱的照耀，楚挽霁总算是看清了那人是谁。不是府里任何一位侍从侍女，而是那个自己已然好几日没见到的楚挽惜。
她看起来似乎十分紧张，手握成拳头的形状微微颤抖着，好像是在发力。脸部神情紧绷，走一步便望望四周，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在提防着什么。
楚挽霁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楚挽惜在这做些什么？她的卧房可是离这里有不少距离，而且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就算是要回府还是路过都不太可能过来这边。
既然如此，那么楚挽惜现如今的行径在楚挽霁眼里就十分可疑。
可疑到她今日夜里可能会完全睡不着觉。
托着下巴，在心里微微思考了一番，究竟是回卧房睡觉还是跟上去看看楚挽惜是在搞些什么花样。
最近府里的生活确实是十分太平没错，自从二夫人被太傅彻底赶出了府，压入了大牢从此暗无天日后，楚挽霁便没再担心过娘亲。
但她差点就忘了楚挽惜还生活在府里。
不知是不是失去了二夫人作为依仗，以往总是喜欢虚张声势或者时不时来自己这边寻一番不快的楚挽惜一直没了动静，害得楚挽霁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感。
不过有一点绝对无法忘却，楚挽惜在上一世，自从代替她变成嫡女之后便更加嚣张狂妄了起来，对自己做了许许多多，她再也不想提及的，十分过分的事情。
每每想起，额间都会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虽说今世已然截然不同，但楚挽惜的本性难移，她害怕楚挽惜依旧像前世一样狠毒。
或许现如今也在计划密谋些什么自己完全不会得知的恐怖之事也说不定。
而且楚挽惜的娘亲，二夫人也是被她亲自跳出来揭穿，才会被太傅赶出府，所以楚挽惜现如今对自己的恨可想而知有多深。
为了确保自己与娘亲的安全，楚挽霁不再思考，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