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哪还有心思嫁人
未雨进了一碗鸡汤，抱着痛哭的方儿靠着床榻上，身上渐渐有了力气，她拉开被子想下地，却发现自己身上只套着一件外衫，还是昨日方儿穿的外衫。
刘妈妈最先从悲痛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说道：“大小姐，昨夜你淋了雨，怕你着凉，我们给你的湿衣服换下，放在衣架上晾着，方儿小姐把自己的外衫穿在你身上了。”
未雨点点头，说道：“我们不能在牟府久留，帮我把衣服换上吧。”
红萁说道：“小姐，你的衣服还没有干透······”
未雨摇头说道：“无妨，拿过来吧。”
红萁只得答应道：“好，奴婢这就去拿。”
方儿擦干眼泪说道：“姐，我们要走？”
“我们与牟府非亲非故，实在不好在此叨扰多时，还是早点去舅舅家吧。”未雨答道。
方儿赞同：“好，想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来舅舅应该听说了。”
未雨听后心中微微有些失望：“若是舅舅已经听闻棠府出事，按理应该派人来牟府接我们，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夜······”
未雨思罢自己摇头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方儿，你一会跟我一起去找牟家家主谢别。”
方儿说道：“嗯。”
说话的功夫，红萁把未雨半干的衣服拿到面前。
红萁犹豫的说道：“小姐，昨夜我把衣服上的血迹清洗了一遍，只是颜色太重，没办法洗净，而且衣服还没干透。”
未雨瞧着这条白色衣裙，昨夜在棠府奔走了一夜，这裙子虽是洗过，染在裙摆上的的血不再刺目鲜红，但还是能看到大片醒目的暗红色痕迹。
这是棠家人的血。
未雨心中响彻着这句话。
她默默的接过衣裙，自己动手换上，潮湿的衣料贴在肌肤上，似是有眼泪的身体上滑过。
不要哭了。未雨在心里念到：不要哭了，女儿残留于世，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未雨换好衣服，重新坐在床榻上，对屋子里的人吩咐道：“红楠，你带着赶马车的阿卫去林府报信吧，告诉舅舅，我们今日会去舅舅府上。”
红楠答应道：“哎，阿卫一直在侧厢候着呢，奴婢这就去叫他。”
未雨说道：“林府离这里远，你俩还是赶着马车去林府吧，报过信再回来接我们。”
红楠答应：“好，奴婢这就去。”说罢红楠便退出了房间。
未雨继续说道：“昨夜事出紧急，是牟家收留了我们，理应前去道谢，方儿，你陪我去。”
方儿点头道：“好，我听姐姐的。”
未雨朝着方儿勉强一笑，转头对红萁和刘妈妈说道：“刘妈妈，红萁，你俩留在这里吧，待我和方儿去道过谢，红楠他们来接我们，我们再一起去林府。”
刘妈妈和红萁回道：“哎，好。”
未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是冰凉，但是脸上已经擦洗过，应该不至于没了体面。
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未雨站起来，对方儿说道：“走吧。”
方儿点头，起身挎上未雨的胳膊，两个人走出房间。
牟府是京都城内数一数二气派的贵族宅院，雕楼林立，庭院深深，未雨和方儿穿过几个拱形花墙，才遇到一个小厮，未雨问道：“我们二人是棠府女眷，想去拜见牟太师和牟夫人，不知该怎么走？”
小厮打量着未雨，心道：昨夜牟三少爷抱回来一位据说是未来三少奶奶的棠家女子，难不成就是眼前此人?
想到这里，小厮马上恭敬道：“回棠姑娘的话，老爷和夫人正在兰厅，二位请随我来。”
未雨说道：“谢谢。”
小厮拱手作礼，说道：“姑娘客气了，说不定您以后就是奴才的主子，这点小事奴才不敢承姑娘的谢。”
未雨尴尬的笑了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您前面带路。”
小厮答应着，转身走在未雨和方儿两步远的前方带路。
方儿看了几眼走在前面的小厮，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对未雨说道：“姐，昨夜你被牟三少爷抱回客房的事情，估计牟府上下都已经传开了。”
未雨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方儿继续说道：“我瞧着牟三少爷对姐姐似是非常关心。”
未雨说道：“那又怎样，棠府一夜之间被莫名屠杀，我们现在就是孤儿寡女，牟府这种世家大族，怎么会迎进一个连家都没了的三少奶奶。”
未雨从昨夜牟太师的话语态度，就隐隐猜到，牟家见棠府一夜败落，结亲的念头估计会戛然而止。昨夜收留她们只是出于善意，而不是因为还想续这门亲事。
方儿不解：“儿媳妇的家族地位是如此重要么？若是牟三少爷自己的意愿是想娶姐姐呢？”
未雨叹道：“如今我们的父母死因不明，我哪还有心思嫁人，牟三少爷昨夜仗义援手，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很感谢他，但是在男婚女嫁一事上，我已经不作他想。”
说到这里，未雨眯了眯眼睛，把心中的一番思量向方儿道出：“而且我想着，恐怕昨夜家中遇害一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牟太师浸润朝局多年，或许他会知道什么内情，才会在昨夜急匆匆的亲自去棠府带走牟亭，撇清关系。”
方儿诧异的问道：“我们家被害有什么内情？事关朝堂？”
未雨说道：“暂且不知，”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小厮，低声说道：“此处不便说明，出了牟府我会告诉你昨夜的细节，只是方儿，牟太师就算是知道内情，为慎重起见，他是不会告诉我们两个丫头片子的，他的做法只有一个。”
方儿问道：“是什么？”
未雨吸了一口气，昨夜的一场大雨，洗刷的空气格外冷冽。
“自然是闭口不提此前意图与棠府结亲一事，与棠府之人划清关系，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