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4章纠缠无尽的噩梦
江子默一路快速地朝楼梯走道里追了过去，终于在十四或者十五层之间找到了韦少安，他正坐在楼梯上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韦老师？”虽然江子默一路下来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韦少安一直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骤然听到安静的足以产生回音的楼梯间有人喊他，顿时吓了一跳。
“江同学？”韦少安回头看见是江子默，有点意料之外的惊讶，又有点意料之中的安心，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已经是他最熟悉的人了。
“你可以叫我子默。”江子默仍是那副笑笑的模样，很自然地走到韦少安的身边，跟他并排在楼梯上坐下。韦少安不置可否，只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幸亏楼梯上都铺着柔软的地毯，这么坐着，倒也不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吗？”江子默歪头看着韦少安，目光在他红肿的脸颊上逡巡。
韦少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没什么，一点小误会，没事。”
见韦少安回避，江子默也不追问，很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今天第一天上班，累吗？”
韦少安摇头，“还好，其实宿舍有洗衣工、清洁工还有保安，需要我的地方不多。”在今天下午去拿房卡送书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这份工作其实随便找个保安来兼着估计也完全够用了。
江子默挑眉轻笑：“老师是很重要的，今天才只是第一天，所以，你还没有感觉到而已。”
是吗？韦少安见江子默说得郑重，只好跟着笑笑。
“老师认识谭亚斯？”江子默突然又换了话题，问的韦少安一愣，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江子默问的是谁，不由得脸又有点发白。
“不认识。”韦少安有些颓丧的摇头，他真的不认识，也不希望认识。
“谭亚斯的脾气一向不太好。”江子默又道。
韦少安转头看他，明白他还是在转弯抹角地想问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在20楼的事情是我不对在先，我认错了人，是我先动的手，谭同学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韦少安再次摸摸脸，心里无奈暗叹，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出去见人。
“韦老师把谭亚斯当成谁了？”江子默契而不舍地追问，韦少安却陷入了沉默。
“已经十点了，老师也该回去休息了。”等了十秒钟，还不见韦少安回答江子默知道这个问题暂时应该得不到答案，便不再追问。
“嗯。”韦少安点头，站起身来才有点奇怪地看向江子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你房间没找到你，保安告诉我你去找谭亚斯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谭少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所以我有点担心。”江子默站在较高的一级台阶上，笑容温和地看着韦少安，着实让韦少安心里平生出一种被关怀的温暖。
“谢谢！”
“韦老师你跟我真的不必客气，虽说你是老师，可实际上你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嗯，你今年才二十一吧？”
“……算是吧。”前世二十，今生二十一，虽然不能用简单的加减法来计算，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比实际年龄老多了。
“这么不确定？”江子默看着韦少安有点纠结的表情不禁挑眉。
韦少安苦笑看着江子默：“子默，其实你是校长伪装的吧？”
江子默闻言一愕，随即失笑：“老师忘了吗？在这个学校里学生会比校长更有权力。”
“那等我转正以后，记得多给我发点工资。”
“我保证，就这个问题一定跟丁副校长好好谈谈。”
……
一路下楼，江子默跟着韦少安慢吞吞地绕楼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韦少安的身材略显瘦削，但骨肉均匀，不算太宽的肩，笔直的背，细细的腰，长长的腿，走路时就像一杆青竹在微风中摇曳，身上透着一种清逸而闲适的味道，让人看着就感觉特别舒服。
江子默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前几层楼两人还随便聊了几句闲话，但走着走着江子默就不怎么吭声了，于是两人就那样安静的走完了剩下的十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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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韦少安拿识别卡开门，江子默却跟着停了下来。
“老师……”走道里很安静，江子默突然欺身上前，伸手抚上韦少安的脸，“这里最好冰敷一下，电视柜下面有个小冰箱，里面有冰袋。”
韦少安一惊，往后一退，后脑勺撞在门上却正好撞在之前的旧伤上，那里也肿着个包呢，不由疼得抽起了嘴角。
江子默看他表情不对，立刻跟着他的手一起摸向他的后脑勺，“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不小心在墙上撞的。”韦少安觉得自己这一天实在是丢脸都要丢到姥姥家去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一年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丢人丢的大方。
“我看看。”不由分说江子默就拉起韦少安朝房间里走。
“不用，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韦少安伸手拦江子默，却被江子默直接无视。
“老师若是觉得我处理不好，那我打个电话叫甘医生来好了。”
那个长得雌雄莫辨的美人医生？韦少安顿时想起那个诡异的镜室，还有那个奇怪的检查，心头立刻泛起一阵纠结。
果然甘医生给韦少安留下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江子默趁他正纠结的时候已经拉着他大步走进房间，把韦少安朝床上一带，就自行去找冰袋了。
“我帮你敷后面，你自己拿着敷脸。”
江子默动作很快，毛巾包好的冰袋不到一分钟就送到了韦少安手上。韦少安看着他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打开冰箱，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学校的设施福利安排的实在太周到了，怎么会连这么细节的东西都考虑得这么周到？而且……他拉开毛巾看了一眼冰袋，居然还是医用的，而不是那种普通用来保鲜食物的……这也是宿舍的基本配备？是因为学生们运动量很大容易受伤吗？
为了方便给韦少安敷后脑的伤，江子默也跟着坐到韦少安的床上，而且是紧贴着韦少安坐着，这样的距离，让韦少安很不自在，只能贴着床沿笔直地坐着。
“老师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江子默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他的不安，反倒换了一只手扶着冰袋，这样的姿势让韦少安更加别扭，因为江子默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子默，明天你还要上课，该回去休息了。”韦少安在他的身体微微压过来时终于受不了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师自己真的没问题吗？”江子默一副坦然的样子，只是显得有点担心。
“没事，真的没事。”韦少安的语气微微加重，之前的笑容也已经消散。江子默微怔了一下，仍旧露出那个轻浅的笑容，“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如果老师有任何不舒服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打给甘医生也行，他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
“好。”韦少安轻吐口气点了点头，江子默这才站起身朝外走去。
“晚安，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