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黄色杏花印
张春媛的呼喊声使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搁下碗筷看她,但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象都被浇了一头雾水,一个个发着呆。
龙真惠起身跑向阿妈,问道:
“阿妈,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张家想赖婚?想赖婚正好,有什么需要躲的?”
“丫头,你想错了,不是张家赖婚,是妖怪要抓你,”张春媛喘着粗气说,“家里来了两个大西山上的妖怪,报信说你被绿四娘选中了,今年蛇妖选的祭女是龙真惠!”
“妖怪要抓我,我不怕,”龙真惠苦笑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第一百个祭女,要把我送给妖龙摩罗吞食我的心,还是做他的第十个新娘?”
柳天罡急忙从厢房出来,稳住张春媛和龙真惠,告诫母女俩此事不宜声张,只能小心应对,他平和地说:
“绿四娘原本选的是金凤庄的金小霞,金小霞失踪了,既然金小霞可以逃走,真惠丫头也可以藏起来,此事只做不说,眼下要紧的是稳住大西山上下来的两个妖怪。”
“他爷爷,两个妖怪在我家里,一个自称蟹老帅,一个是狼将军,横眉吊眼,怪形怪样的,恐怕要吃人,”张春媛平静地说,“我叫龙太祥买壶酒,杀只鸡稳住两个妖怪。”
英瑰从厢房里出来,挽住龙真惠的手臂安慰她,她好象忘了金手镯的事,也许她在想一道金手镯对于生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别怕,真惠姐,我想想办法?”
龙真惠含泪笑道:“英瑰,我不怕,草发一春,人活一世,早死早超生!”
“诶,妖怪进了家门,出嫁张家坡也来不及了!”张春媛叹口气说,“逃也逃不了!”
龙真惠满面愁苦,却不悲痛:
“我不逃跑,逃了谁去顶我,难道要连累英玫、英瑰,还是逃难来的草芝姑娘,我认命!”
即将要发生的事清楚明白了,人们都对龙真惠的命运担忧起来。
九十九年来,只要被蛇妖绿四娘选中的青春女孩没有谁能逃过去的,村民们还要举行仪式,敲锣打鼓的给选中的女孩穿上红绸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待蛇妖绿蒂来接走,村民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俯首听命,奉献一个女孩可求得全村人的平安。
官府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凡人无法与魔龙抗争,默认了此事,为保一方百姓平安,不得已还要协助蛇妖促成祭女的选送事宜。
现今安龙府府长兼总兵的叶梦尧大人,已为魔龙筹办了两年的欢送祭女仪式。
陇章村村民都知道摩罗攫食青春女孩这回事情,并且多次到其它村庄观望过蛇妖掠走女孩的场景,那场景就象出嫁女儿,祭女乘彩轿,村民敲锣打鼓欢送,蛇妖绿蒂带几个娘子前来迎接,女孩的阿爸阿妈也要强作笑颜送女儿上路。
村民们暗自庆幸没有女孩被选中,可是这种劫难每年都在威胁着村民,今年劫难降临在龙真惠的头上,就要出嫁做新娘的龙真惠被蛇妖接走就变成了魔龙的腹中餐。
“真惠,还记得七天前一个穿水绿色衣服的中年妇人向你讨水喝吧?”柳天罡问道。
“记得,看她面善,象个赶路的外乡人,我给她倒了一碗凉开水!”龙真惠回答。
“她问你几岁了?”
“我说刚满十六岁,虚岁十七!”
“她问你属什么,姓什么?”
“我说姓龙,叫龙真惠,属龙的。”
“她说你很漂亮,是她见过的第一百个美女?”
“女孩都喜欢别人夸赞,我说谢谢!”
“那妇人就是蛇妖绿蒂,那天,你就被绿四娘选中了,你是第一百个祭女!”
“爷爷,我是好心没好报啊?”
“真惠,是你命中所带之劫,任命也不行,如何化解劫难呢,躲也躲不过?”
“躲,能去哪里躲?”英雄显出英勇的男子汉气慨,掷地有声地说,“若是官兵抓人,可逃到山林里还是亲戚家躲,妖怪拿人,无处可躲,蟹帅算什么,我去教训他!”
龙颜玉站在英雄身边,扯扯他的衣角说:
“孩子,你少说两句,你瞧,真惠姐姐都哭了,没有法子,你别再惹姐姐伤心啊。”
翁美草芝在英雄旁边并没有阻止他说话,英雄斗过蟹帅,英雄成长了,有金童作帮手,对付蟹帅和红狼怪应该没问题,只是还不能与蛇妖和摩罗对抗。
因此,翁美草芝保持沉默,她需要的是随机应变,寻求拯救龙真惠的办法。
人们都为龙真惠焦心,张春媛和龙颜玉在院子角落里相拥哭泣。
英雄昂首挺胸,信誓旦旦地说:
“蛇妖绿蒂敢来,我叫她有来无回,真惠姐姐,有英雄弟弟在陇章村,就不怕什么蛇妖狼怪,姐姐不用去躲,就请你把我的新鞋带做完吧?”
柳星禅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英雄说:
“孩子,你是不是病得发烧了,大白天说梦话,嘴巴严实点,让妖怪听到第一个送命的就是你!”
英雄举起右手亮一亮手腕上的金手镯,斩钉截铁地说:
“阿爸,英雄真的不怕蛇妖,因为我有这个金手镯!”
英雄亮出金手镯,在旭日光辉里金光闪闪。
柳星禅的眼睛被金光刺激了一下,但还是不满意英雄的自大,心想英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斗蛇妖简直是自不量力。
柳星禅劝诫道:“孩子,收起你那小玩艺,祖辈传下来的宝贝不要弄丢了,紧要时换成银钱还能救救命。吃好饭,你们姐弟就上路,走得越远越好,你姐姐草芝人长得好看,让妖怪看见了,恐怕又难脱身。”
英雄自知行为有些失当,扯袖管遮住了金手镯,他冲口而言:
“阿爸,不、不,柳大叔,英雄感谢你的美意,我们这就走!”
翁美草芝走近张春媛,问道:“阿娘,蛇妖选中真惠姐姐,是什么人传的消息?”她是明知故问,意在转移话题。
张春媛抹一把泪水,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