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二叶天】私恋

祁飞运总长召集几个校尉和岩景川将军正在他的营房议事厅里议事，其实议事厅只是一间简陋的木板屋，屋里摆放几条长桌凳而已，烛台挂在木屋两侧，光亮照得人影恍惚。

今夜议程只有一项，议定组建两个七人的特别小队出关寻找并支援侦缉队，一队直奔最北边的锁月关和麦安堡，另一队赶赴黑豹关。

欧阳博文急匆匆奔进议事厅，惊诧诧的喊:“总长大人，有个好消息，叶天队长和雷安臣回来啦!”

群情振奋，而岩景川却忧郁着脸，问:“博文，没有老敦希、麻瑟和朝罕?”

“只见两匹马，”欧阳博文答道，“叶队长和安臣来的急，可能有意外之事?”

“博文，快去，请叶天和安臣到议事厅，”祁飞运总长皱着眉头，说，“吩咐厨房，上一盆干熏羊肉，来壶酒，他俩肯定饿了!”

叶天和雷安臣风尘仆仆的走进议事厅，人们相互拥抱之后气氛立刻肃然起来，因为侦缉队少了敦希、麻瑟和朝罕三名队员。

“叶队长，老敦希呢，侦缉队员出发五人，回来两个，怎么回事?”祁飞运回位斜坐，沉着脸问道。

叶天不敢正眼看祁飞运:“我们分为两路，约定在落日岗会合，我和安臣遭遇了雇佣兵……”他觉得脖子哽噎难于说话。

“叶队长，慢慢说，”岩景川亲手给叶天捧上茶水，“喝口水，安臣和你辛苦了，”他回到坐位坐下，“叶天别急，我们也刚从大血地回到关上，去五个也只回来四个，桑伦被雇佣兵扣下了，领头的要桑伦带路，总长召集大家商议，决定派人支援侦缉队，你和安臣回来的正好，大家都想听听你们出巡的情况。”

校尉们凝神静气，都期望叶天报告军情。

叶天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了，继续说：“我和安到达落日岗，敦希、麻瑟和朝罕还没有赶到，他们可能在洗帕河边耽误了，我和安臣决定在那棵大青树下歇息等待老敦希们，安臣在树下看马，我乘夜色去客栈侦察……”

……

……

“嗬！好美丽的一颗流星，”雷安臣感叹道，“可惜太短暂，不能给我们照路，叶队长，总有流星降落，我们夜行的征程千万要当心!”

叶天催马快跑，河岸的泥路软绵绵的，马蹄声不太响亮：“宝剑在手，你我惧怕甚么，驾!”

雷安臣催马追随叶天，问道:“叶队长，我们真去落日岗么，原计划要去黑豹关的，因为变故，提前赶回落日岗?”

叶天纵马离开河岸奔进树林间的山道，甩下一句话:“雷安臣，我们先去落日岗，会会万林森岗长，拜托万岗长派岗丁打探敦希、麻瑟和朝罕的下落，我们相约在落日岗会合，必须言而有信，侦缉队在外巡察，信守承诺比生命还重要!”

落日岗其实只是一个古老的小山寨，只因为西北面横亘的山峰高耸云天，日落西山背后即为黄昏时分，那山峰被称为落日峰。

落日峰即是哀劳国与蛮越国的分界，落日岗曾为两国过往边民的缉查之所，因此得名落日岗，也是哀劳国连结雪恋关和黑豹关南北走向的一条重要通道，属于安龙府的管辖之地，平日里常有过往商贩和马帮放哨住店，在落日岗南面二十多里地方叫糖梨寨，那儿才是通商大道的重要驿站。

四、五个小客栈分散在村道两旁，为商旅客人提供食宿和饮马。

客栈依山而建，木架房前后都有一、两棵苍劲的大树，树下有马厩，大树宏大的树冠象一把把巨伞，晴天遮蔽炙热的阳光，雨天可为客人遮挡风雨，巨大的核桃树和香樟树几乎成了驿站的标志，若是在香格恩的南部，因气候炎热，土地平坦，阔叶大青树和凤尾竹又是村寨和客栈的标志物。

叶天和雷安臣牵马走进了夜色笼罩下的落日岗，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臊的马粪味，夜阑人静，他俩不去住客栈，也不想深夜去搅挠万林森岗长，决定露营在一棵香樟树下，就在大树下享受半夜的宁静与清凉，这个时候他两也不知道万岗长在不在岗房。

雷安臣感到非常疲惫，便提出自己的想法。“也许，应该去敲万岗长的家门，弄得夜宵，也睡个安稳觉，可是万家庄距离落日岗六、七里地啊?”

叶天坦荡地说:“天当房，地作床，就是侦缉队员的风彩，厉鬼猡黑，从来不会让我们睡安觉，餐风饮露更是侦缉队员的本色，夜半三更，不再去劳烦万岗长了，我们还得小心提防偷偷越过落日峰的西陆雇佣兵。”

“雇佣兵远在雪恋关雪恋河那边，落日峰山下是恩梅开江，西陆鬼不会来吧?”

“侦缉队最要紧的知彼知己，千万不能在睡梦中被敌人束手就擒。”

“放心吧，叶天，落日岗今夜不会有敌人，我敢说连个鬼都没有。”

月光从树枝间的空隙里透下来，看得见月牙儿淡黄色的身影，两匹战马啃食嫩草的响声清新可闻，马儿时不时打起的响鼻，让雷安臣既新鲜也烦躁，猫头鹰的叫声令人心生恐惧，落日峰山林里传来的野兽的嗥叫令人毛骨悚然。

天宇月明星稀，夜色异样明朗，真的是一个明静而安祥的夜晚。

“夜狼嗥叫，”叶天轻声说，他很警觉，“豺狼在夜色里，人类是看不到它们的牙齿是多么尖厉的，安臣，你照应马儿，我必须去探探风情!”

落日岗外有一条弯弯的小河，河水淙淙而鸣，溪水是从落日峰下的深谷里流出来的，一条条清溪汇成了明亮的小河，小河蜿蜒而流，流向那条岗外的洗帕河。

小河低吟如歌，雷安臣哪里还能听到她的轻唱，他依树而眠，片刻便走进了梦境，也许在梦中他会遇见奎鹰姑娘，他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沾沾自喜，也许他会在梦中发笑。老敦希总在他面前夸赞侄女奎鹰，他把奎英当成梦中情人了。

“雷安臣好福气，”叶天低声自语道，因为思念队员敦希、英达和朝罕，他更加清醒，精神松驰忽感尿急的厉害，于是便悄然起身离开树下寻偏僻之地**轻松身体。“哪来的兵，晃过了侦缉队长的眼睛?”

他沿巷道只走了四十多步，便窥见路旁一个客栈当边的木屋里正亮着桔红色的油灯灯光，从木屋里不时地传出来几声女人的开心的笑声。

客栈门外有披着黑色斗篷的兵士倚剑肃立。

叶天知道那是哨兵，他猜想可能是蛮越国的探作渗透进来了，庆幸他和雷安臣没有直接投宿客栈，否则必定与探作撞在刀口上了。

“弄个明白，八成是西陆雇佣兵，翻越落日峰而来探路，边关告急也!”

突然间探得紧急军情，叶天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尿也消解了，但他不愿放弃探明军情的机会，悄然闪身绕到闪着灯光的木屋侧面，从木板缝隙中窥探屋中状况。

但见一个披着淡黄军衣的男子和一个敞胸露怀的美艳女子席地坐在草黄色的披风斗篷上，女子手捧一个金色酒盅向男子劝酒。

男子捧起金色酒盅和女子相碰而笑，然后仰脖啜饮紫红色的酒浆。

美艳女子金发白脸，散披玫瑰色碎白花薄裙，露出的手臂和长腿油滑洁白，男子高鼻阔嘴，蜡黄的脸膛透着深红色，一双蓝眼睛幽深阴冷，都是典型的西陆人的面孔。

西陆商贩行商哀劳国王城金昌、雀翎国瑞川城和蛮越国王城金萨已是屡见不鲜，在王城金昌叶天见过这种面孔的行商小贩，但今夜所见到的西陆人穿的是军服，并且还有哨兵站岗，他断定他们就是蛮越国请来的西陆雇佣兵，可能还是个军官。

“好奇怪的雇佣兵，为了钱财甘愿为人卖命!”叶天暗想。

“盖柏中尉，在这宁静的夜晚，幸与中尉小饮几杯，真的别有滋味，”美艳女子微闭双眼，做出要向盖柏中尉奉献身体的姿态，喃喃地说，“我们乘船远征蛮越国，女人为的是金银珠宝，男人嘛，除了翡翠宝石，更为美人美酒，布里托司令官太过严肃，不懂风情，今夜到了哀劳国边境落日岗，远离布里托中校的目光，中尉可知，香格恩东陆人有句颜语，春霄一刻值千金的，中尉明白春霄的含义么?”

“在东陆香格恩，现在是秋天，哪有什么春霄?”盖柏说。

“哎哟，盖柏中尉呀，东陆人的春霄不是讲的春天的夜晚，军人真是不解风情!”

“嗬，嘲笑我啦，嘉斯莱小姐，你以为我真不懂东陆人的风情么?”盖柏中尉优雅地搁下酒杯，笑咪咪地回答道。

“不懂东陆人风情，不敢上香格拉美女的床。美人、美酒，美丽的地方，真是太美好了，嘉斯莱小姐，今夜就是我和美人嘉斯莱小姐的春霄，莱妮，我把你当作东陆美女，我不会再放过你的!”

“我好可爱啊，中尉，我也装成东陆美女与中尉一起春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