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红袍加身
柳天罜老国王被刺杀,杨怡秋自认刺杀老国王之后自刎的消息传到天龙观,柳天罡感到十分震惊和悲恸。按照花灵子的陈述,有人刺杀老国王欲嫁祸英朔,可惜花灵子到达令公阁的时间晚了一点,没有观察到袭击英朔和刺杀老国王的黑手。
花灵子看见的是英朔手执带血的尖刀坐在三棵松树下,梨花和桃花找到了英朔、杨怡秋怒杀桃花和自刎的情景,但他及时把英朔带出令公阁交给骆麒,很是骄傲:
“天罡老友,我能做的就是让英雄脱离令公阁,登上小木船,我做到了!”
柳天罡老泪盈眶,抹着眼角说:
“怡秋,性情刚烈,象她姐姐杨怡春,好人苦命哪!”
“天罡老友,四十多年未曾见你伤心,今日更不是落泪时刻,”在天龙观南厢房里,花灵子与柳天罡密谈,两人都是推心置腹,“樊丁保率领青衣卫乘快马已经出城,直奔天生湖东北边而去,花某预感樊丁保探得了英达王子行踪,骆麒对此一无所感,英达王子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二王子,樊丁保与你有血仇,如何行动,花某暗中协助?”
柳天罡不加思索地说:“花检尉,我需要一匹快马。请立刻行动,为天罡探访英达王子落脚之地!”
“岩自星将军在北城门值守,二王子可去借他的黑马一用!”花灵子说。
柳天罡不相信杨怡秋会刺杀老国王柳天罜,幕后定有隐情,但事实不容置疑,真相也无法澄清,他最关心的还是英朔的命运,黄衣卫士对英朔穷追不舍,领头人是樊丁保,这正是他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并且他不需要骆麒出手。
“骆麒不负我托,英达王子平安了,”柳天罡心情稍安,感激花灵子,说,“谢谢花检尉老友,救我孙儿情深恩重,天罡应该下跪叩谢!”
花灵子嘻嘻一笑,抚摸着胡须说:
“天罡老友言重了,花灵子救英达王子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想当年陷空山无底洞救枊令公,那才是使出了全身解数,才是惊心动魄。月亮广场火焚琵琶女,天罡老友必定揪心挂肠,英玫丫头才是你的亲孙女,花灵子就此告辞!”
花灵子扬长而去,那时候夕阳还在西边天际,余辉正照在天龙观西墙上,墙檐青瓦闪耀着金色的光辉,日落之际,天龙观被淡淡的暮色笼住了,晚风拂动伸过墙头的枝叶,沙沙声让人觉得这个黄昏异常宁静……
柳天罡在客栈一剑刺死樊丁保,可依偎在樊丁保胸怀的梨花丫头的殉葬品,他的心间略感愧疚,但那时他不能手软……
“爷爷,天将黑,我们去看大姐英玫啊,救大姐,时机不容错过。”
柳天罡说:“辞别那迦道长,我们就走,拟孙女,时机不容错过!”
翁美草芝有意协助周小维收拾茶杯椅凳,那迦道长温和地说:“草芝勿须动手,这是小维份内之事。天罡长者要办紧要大事,你们放心去吧,救英玫,时机不容错过!”
翁美草芝轻声谢道:
“那迦道长认识家父,家父囚困西瑶宫多年,请道长多多关照!”
英雄走了几步,偏着脸谛听远方的声音,他说:
“好象有隐约的锣鼓声,难道火刑处死琵琶女,金昌王城象过节日?”
那迦道长款步送行,接言道:“坊间传言,三十多年没有琵琶女处火刑了,百姓们麻木不仁,多半当个热闹的节日吧?”
柳天罡在门后停下脚步,阴沉着脸说:
“据说,三十六年前,有位女郎中行医救人,无奈病人急症无药可医,病人亡故后亲属把那女郎中告到金昌府衙,府衙判决女郎中无过错,但王室御用女巫嘹哓把女郎中断为厉鬼转世害人的琵琶女处于火刑,从那时起再没有听说琵琶女降生,英瑰长公主为琵琶女,也是大女巫嘹哓判定的,巫言可憎可怖,嘹哓惑众,蓝翎王后撑腰,百姓痴迷巫术!”
英雄忿忿地说:
“英瑰不是琵琶女,嘹哓才是恶鬼,应该在天灵台上烧死嘹哓!”
“孙儿英雄,到了月亮广场见机行事,切不可冲动作为。”柳天罡警示道。
“爷爷,今晚可能有战斗,孙儿已有准备,决不滥杀无辜!”
走出天龙观,翁美草芝衣裙鲜丽,走在街市容易引人注目,英雄注意到了这点,说:
“爷爷,妆扮一下,我们是天生湖边来看热闹的乡下人,草芝是个卖菱角的小贩?”
柳天罡点头同意,说:“你们随意吧,爷爷是陇章村来的老头,不惹眼。广场人多眼杂,千万别惹官兵,老国王殒命令公阁,靳彪总管忙得不开交了,他帮不了我们。”
“我自己扮个渔家姑娘提个竹箩,装点鱼干和菱角!”翁美草芝说。
暮色苍茫,金昌王城大官道两旁的凤凰树茂盛大多姿,几缕白云仿佛系在枝梢上纹丝不动,整个天宇似乎静止不动了,官道上行人寥寥,并没有柳天罡预想的那般游人如织。
“好冷清!”英雄说,“锣鼓不响,哑了呀?”
柳天罡说:“英玫还是英瑰,英瑰是长公主,国王遇害,公主遭殃,敲锣打鼓有失礼仪吧,文臣武将不都是哑巴?”
柳星阑国王意外驾崩的阴霾还未消散,老国王柳天罜遇刺,柳天罡作为九龙国二王子不能去悼念王侄和王兄,这是一种巨大的悲哀,他怀疑自己当年不与王兄柳天罜争夺王座是否为明智之举,九龙国第九子背隆立国之后王位定制由嫡长子继位,近三千年来屡次发生王子之间争夺王位的战争,王子夺位百姓遭殃,柳天罡不愿当罪人,可是性格儒雅的王兄治国理政之才平平,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真是不堪回首。
“王侄的精灵毁在蓝翎之美色,怡秋死得壮烈,我没能劝住她,可惜了,英达已是举目无亲?”柳天罡对杨怡秋的死深深自责,可他无法预知阻止了杨怡秋去见英达,“怡秋舍身救英达,算是姨娘为侄儿流尽最后一滴血了啊!”
翁美草芝为英雄脸上抿点树叶汁,裤腿抹点泥浆,把他妆成一个农耕小伙,她自己穿一套洗旧了的蓝色便装,臂弯里挂个小提箩,提箩装有鱼干和新鲜的菱角,她走路小心翼翼,看样子是个腼腆的渔家小姑娘。
“英雄,你的大红袍咋办?”她问道。
“我藏得很好,大红袍来不得半点污渍!”
可是越装谨慎小心越见阎王,刚走到阳光大道街面上,迎面就走来一队王城禁兵巡逻兵,他们吧哒吧哒的脚步声令人恐惧,仿佛一声声的踏在她的的心坎上,巡逻兵雪亮的枪剌忽悠忽悠地在暮色里晃动,凛冽寒人。
翁美草芝望见巡逻兵,故意迈开脸不去瞧他们,但领头的兵士却迎着她走过来,专注地打量着她,笑眯眯地说:
“美人,有可口的菱角,送给官爷们尝尝鲜啊?”
翁美草芝护住提箩,羞怯的喊声:
“哥哥!”
英雄心领神会,取过提箩抓出一大把菱角塞给领头的兵士,说:
“尝尝,今年秋天的菱果饱满鲜嫩,好吃,刚从天生湖菱角湾那边新釆的菱角!”
他把菱角渡说成菱角湾,但禁军士兵并不在意,他们喜欢的是新鲜的菱角,英雄逐个给巡罗兵分发菱角,巡罗兵们满心欢喜地走了。
天罡爷爷赞许道:“英雄不拘小节,我的孙儿真有将帅风度!”
“爷爷,细究起来,英雄也是王孙,九龙椅也可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