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注视着，近距离，还回去

他会站在遥远到难以用肉眼看见的树枝上，暗中窥视荣乐府繁忙的后院，仔细在穿梭走动的杂役中寻找玉儿小小的身影。

他习惯用微微半握起拳头，放在眼前，这样就能把远方的事物更加清晰的收揽到眼皮底下。

他每天都这样的注视着她。

看着她偶尔在院子里冒头，偶尔在走廊中穿过，看着她受到离姬责罚，揪着衣角委屈的站在角落，也看着她和杂役们开怀大笑。

最常看见的，还是她和夕余在一起的场面。

这个孩子和夕余最亲。

司命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当然，他只能远观，不可接近，否则就会让玉儿起疑。

玉儿是他遇见过的，最难监视，也是最难跟踪的对象。

司命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孩子具备某种神秘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让他的轻功变得一无是处，这种能力能令他原形毕露。

但司命一直没有往她的听力方面去想，他觉得没人可以听得这么远。

看来他大错特错。

不过司命也意识到玉儿的一个破绽，有那么几个瞬间，司命可以近距离的接近她。

那就是玉儿和夕余在一起的时候，又或者是玉儿一心只想着夕余的时候，还有就是玉儿非常专心做某件事的时候，每逢这些时刻，司命都可以轻松的埋伏到离她很近很近的位置。

有时甚至就在她头顶的房梁上。

看着玉儿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察觉不到自己的行迹，让他颇为惊讶，玉儿的弱点就这样给他毫不费力的逮住了。

司命发现，玉儿是个不会隐藏自己的人，司命能够轻而易举的通过她表情分辨出她是否在想念夕余。

不知为何，每次暗中看见玉儿在为夕余唉声叹气的画面时，司命的心脏就会紧一下，然后他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难受和苦闷。

司命不懂这种心情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

司命在树下暂停了纷乱的思绪，夜很深了，露水正在凝结，要是让这女孩就这样睡到天亮，她一定会着凉的。

司命不忍心就这么抛下她，既然是他把她挟持来的，就该原样返还回去。

他横抱起树下的玉儿，足尖轻轻一踮，身体灵活的飞入高空。

他在树木顶端掠过，即使抱着一个女孩，他的身形却始终轻巧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女孩娇小的双腿在空中无力的晃荡。

他觉得她轻的像一只小鸟，感叹她实在太瘦小了。

他终于回到了城中，双脚在屋檐上轻快跑动，接着，他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平稳落地，单膝跪在一处院落中。

他站起来，望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她的双眼紧紧闭着，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他想，或许自己那一掌打的太重了，万一玉儿要因此昏上三天，他会因此感到内疚的。

耳边传来隐约的歌舞伴奏和欢声笑语。

就在几堵院墙外，荣乐府的一众乐师们仍然在寻欢作乐，喧哗热闹，院墙一角被他们那边的灯笼映照的红通通的；

听声音判断，他们都喝的很醉，吵嚷纷乱，估计还没有尽兴，可能会闹到天亮。

司命知道他们是在庆祝琢玉荣升副总管，他心中想，区区一个乐坊副总管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真的值得如此铺张的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