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不信邪，如明星，值壮年

杂役茫然的躲开一边，碧桃儿一路仰头狂笑，一路远走。

琢玉望着她的背影嘲讽，“把荣乐府交给碧桃儿这个傻妮子管理，到底行不行？我看她心浮气躁的，根本就没有管理的才能。”

玉儿耸耸肩，“既然离总管信任她，说不定碧桃姐姐真的有过人之处。”

叶娘摇头说：“我就不信邪了，我打赌鸡飞狗跳的日子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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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玉儿换上布衣布裤，提着水桶和抹布过来，正准备擦洗课室的地板。

这个时候，乐师们都已经结束了上午的练习，跑去午觉或者在院中玩耍去了。

但杂役是没有午休时间的，玉儿得马不停蹄的干活。

她走进课室，没想到还有人坐在这里。

这是一个年约八十多岁的老者，白发苍苍，脸上被雪白浓密的胡须覆盖，看不清脸颊轮廓，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

身为一个年迈老人，眼睛却亮如明星，乃世间少见。

这老者身穿灰色素衣，朴实无华，但是丝毫掩饰不住他举手投足间的大将风范；

他气质威武，神态严肃端庄，如同一座山，腰杆挺直的盘坐在地上，精神飒爽，若不是满头白发白须，旁人定会误以为他正值壮年；

他面前放一矮桌，桌上横放一把琵琶，老者手上拿着笔刷，正在细细的为琵琶清理灰尘，又用另一只笔在盘中沾染颜料，在琴身脱漆的地方涂上一层新的颜色。

老者面对琵琶时的样子，就像一名将军在研究布阵图似的，认真严谨，叫玉儿一时间不敢打搅。

老者意识到了有人进来，停下手上的功夫，抬头一看。

玉儿放下水桶，对里面的人行礼，“你好，我是来打扫课室的。”

“你干你的，我做我的，碍不着对方。”老者重新低头，继续修理琵琶上其余有破损的地方。

玉儿尽量安静的跪下，在桶里拧干布帕上的水，默默的擦起木地板来。

不知不觉间，她清理到了老者那张矮桌附近。

玉儿怀着好奇心悄悄看他动作。

只见那老者的手虽然布满皱纹，骨节也粗大弯曲，难以抹去的岁月痕迹，但他的指头却四平八稳，毫不颤抖，在轴上缠绕琴弦时，手势如同绣娘那样灵活细巧；

玉儿的双眼写满了赞叹和崇拜。

仔细看看，玉儿发现老者手中修理的，正是问月琵琶。

玉儿说：“问月出问题了吗？”

老者微微侧脸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这琵琶名字？”

玉儿点头，“我是夕余先生的琴童，问月平时是由我来照料的。”

老者继续忙活手上的事，说：“你都怎么照料的？”

“我把问月当成一个小宝宝似的保护着，不让它磕着碰着，不让它沾灰，每天给它擦拭琴身，清理灰尘，我还知道，不需弹琴的时候，要把琴弦放松，不然琴弦会因为长时间绷得太紧，而断掉的。”玉儿对这些经验颇为骄傲，并不是所有丫鬟都像她这样，对乐器了解的如此之多。

哪怕是离姬或是碧桃儿，都对乐器不了解，她们擅长的是经营乐坊，而不是保养乐器。

老者轻蔑的哼了一声，“仅此而已？作为琴童，你知道的都是些没用的，有用的东西，一件都讲不出来，夕余是怎么选的琴童？他瞎了不成？”

玉儿大受打击，她竟然被这人不留情面的嫌弃了。

玉儿不甘心的为自己辩驳，“那你告诉我，关于乐器方面，哪些事才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