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小子和他的好帮手

◎灰小子和他的好帮手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曾经听说过一条船，这条船可以在陆地上行驶得如同在海面上航行一样快。他也想拥有这样的一条船，就宣布谁能造出这条船，就把公主许配给他，外加半个王国，他还在全国各地教堂前的广场上郑重地宣布了这件事。有许多人想尝试一下，因为他们认为，能获得半个王国是一件大好事，还可以娶到公主，那更是好上加好，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成功。

在一个偏远的林区，住着兄弟三人，最大的哥哥叫彼尔，第二个叫保尔，最小的弟弟叫灰小子艾斯本，因为他总是坐在火炉旁拨弄炉灰。国王宣布要造船的那个星期天，碰巧灰小子也上教堂去了。回家以后他向两个哥哥讲了这个消息，大哥马上向母亲要了干粮，说想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建造这条船，赢得公主和半个王国。

他把干粮袋挎在肩上，就大步出发了。在路上，他遇见了一个弯腰驼背、其貌不扬的老人。

“你要上哪儿去？”老人问。

“我要到森林里去，替我的父亲做一个木碗，他不喜欢和我们其他人一起吃饭。”彼尔回答。

“那么你做的就是木碗了！”老人说。

“你背包里装着什么东西？”老人又问。

“粪便。”彼尔回答。

“那就变成粪便吧。”老人说。

彼尔走到橡树林，拼命去砍树造船。但是，无论他怎样砍，怎样造，做出来的除了木碗，还是木碗，没有其他东西。将近中午的时候，他想吃点东西，就把放干粮的背包打开。但是，在干粮袋里放的并不是食物，而是粪便！没有东西可吃，船也没法造成，他厌烦极了，就提起斧头，挎上背包，回到母亲身旁。

接着，保尔要上路，也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运气造出那条船，赢得公主和半个王国。他向母亲要了干粮，把背包挎在肩上，出发了。在路上，他遇见了一位弯腰驼背、其貌不扬的老人。

“你要上哪儿去？”老人问。

“噢，我要到森林里去，给我们的小猪崽做一个猪食槽。”保尔回答。

“那么你做的就是猪食槽了！”老人说。

“你背包里装的是什么？”老人又问。

“粪便。”保尔回答。

“那就变成粪便吧！”老人说。

保尔大步走进森林里，用尽全力去砍树造船，但是无论怎样伐树，怎样造船，他做出来的，总是木槽的形状，总是猪食槽，而不是其他东西。虽然这样，他仍旧不放弃，坚持做下去，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想到要吃点东西，但是他打开背包一看，背包里竟然是粪便！保尔气极了，把背包翻过来，狠狠地摔到树桩上，立即拿着斧子，走出森林回家去了。

保尔回到家里以后，灰小子也想动身，他向母亲要点干粮。“也许我能造出那条船来，赢得公主和半个王国。”他说。

“是的，看来是这样。”母亲说，“你这个除了拨弄炉灰，从来不做其他事情的人！不，我不能给你干粮！”老妇人说。

灰小子并不气馁，他恳求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得到了许可。干粮没有得到，但是他偷偷地拿了两个燕麦饼和一瓶走了气的啤酒，就上路了。

他走了一会儿以后，遇见了同一个老人，他看上去弯腰驼背、其貌不扬，身体非常虚弱。

“你要到哪儿去？”老人问。

“噢，我要到森林里去，如果顺利的话，就建造一条在陆地上和海面上同样适合航行的船。”灰小子说，“因为国王已经宣布，能建造这样一条船的人，将得到公主和半个王国。”

“你背包里装着什么东西？”老人问。

“噢，里面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就算作是一点干粮吧。”灰小子回答。

“如果你把食物分给我一些，我就会帮助你。”老人说。

“非常愿意。”灰小子说，“但是我只有两个燕麦饼和一瓶走了气的啤酒，其他什么也没有。”

有什么东西，那无关紧要，只要老人得到一点，他肯定就会帮助他。

当他们来到森林中的老橡树前的时候，老人说：“现在你砍出一片木头，再把它放回原来所在的地方，做完后就可以躺下睡觉了。”灰小子按照老人说的话做了，不一会儿他就躺下睡觉。在睡梦中，他觉得自己听到了砍树、锤打、刨板、锯木和组装的声音，但是他始终没有醒，直到老人走来把他叫醒，他惊讶地发现那条船已经完全造好，正停放在橡树旁边。“现在你可以上船了，再把你所有遇见的人全部带上。”老人说。灰小子再三感谢老人为他造了船，然后开船走了，还说他一定会按照老人吩咐的话去做。

航行了一段路以后，灰小子来到一个骨瘦如柴的流浪汉跟前，他趴在一个山坡上，用嘴啃青石头。“你是什么人，怎么趴在这儿啃青石头？”灰小子问。

那人说，噢，他想吃肉，永远也吃不厌，因此他只得吃青石头。接着，他请求搭船一起走。

“行，如果你愿意一起走，就上船来吧。”灰小子说。

流浪汉非常高兴地上了船，还带了几块大青石，充作干粮。当他们又航行了一段路以后，遇见一个怪人，他躺在一个有阳光的山坡上，正在吮吸一个酒桶塞子。

“你是什么人？”灰小子艾斯本问，“你躺着吮吸酒桶塞子，这有什么好处？”

“噢，当一个人没有酒桶的时候，也就只能吮吸酒桶塞子了。”这人回答，“我总是非常口渴，因此我喝起啤酒和葡萄酒来永远没个够。”接着，他请求搭船一起走。

“如果你愿意一起走，就上船来吧。”灰小子说。

那人爬上了船。为了解渴，他仍然带着酒桶塞子。

他们继续航行了一段路，又遇见一个人，他躺着，正用一只耳朵紧贴地面在听。

“你是什么人？躺在地上听什么？”灰小子艾斯本问。“我在听青草的声音，因为我的听觉非常灵敏，可以听到它们正在往上长。”他说。接着，他请求搭船一起走。

这要求当然不会被拒绝。“如果你愿意一起走，就上船来吧。”灰小子说。

那人非常高兴地爬上了船。

他们又往前航行了一段路，又来到一个人面前，他站在那里，正在用枪瞄准。

“你是什么人？站在那里这样用枪瞄准做什么？”灰小子问。

“我的目光非常敏锐。”他说，“因此，我开枪可以毫不费劲地一直射到世界的尽头。”接着，他请求搭船一起走。

“如果你愿意一起走，就上船来吧。”灰小子说。

那人非常高兴地爬上了船。

他们又航行了一段路，又来到了一个人跟前，他用一只脚跳着走道，而在另一只脚上绑着七磅的重物。

“你是什么人？”灰小子问，“你用一只脚跳着走路，而另一只脚上绑着七磅的重物，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