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心情不佳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在这种山上让人听的后背发凉。浑身毛孔都是竖着的。钟颜站住努力的要听清楚声音的来源。似远又近，就在耳边，却看不见发出声音者。这让钟颜十分恼火。什么东西敢在她面前作祟。

“出来！”厉声一喝，清脆的声音穿过树林，直上云端。四面八方都能听见她的这一声断喝。作怪的东西听见了，即便不出声也会停止作怪。果然呜咽声顿住了，大概三分钟后，呜咽声再起。岂有此理，胆敢挑战她。钟颜心头火起。剑指竖起指尖白光闪现，对空画出一张大网，“去！”

光网飞出逐渐变大，转眼就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超级大网。

“收！”轻喝一声过后，光网开始收缩，然后飞了回来。在网里蜷缩着一只鬼魂。蓬头垢面，浑身黑气阵阵，同时还能闻到黑气里散发出臭烘烘的气味。钟颜捂住鼻子，抬手喝：“停！”让光网停在一米的地方，不要离自己太近。

网中的鬼魂全身缩在一起，双手捂脸，嘤嘤的哭。她好像不知道休止。那哭声哀怨万分。好像被天下人都欺负了一样。

“闭嘴，你已经死了。还不离开，在这里哭什么？”钟颜最讨厌那种无休无止的哭泣。看见女鬼不停的哭，就生气。

女鬼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偷偷看着钟颜，哭声未停。钟颜火大：“再哭，我就灭了你。”

这句话管用，女鬼收住哭声，把手慢慢从脸上挪开。钟颜看见了十分恶心的一幕。在女鬼的脸上挂满的污垢，在污垢间还有大大小小的蛆虫在扭动着身体。见过凶恶的厉鬼，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脏鬼。再看她的头发，那上面哩哩啦啦的挂的全是粪便，其中当然也钻满了蛆虫。难怪她这么臭。原来这么脏。

钟颜差点吐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该死，你弄成这个样子，恶心谁？”

女鬼幽幽的答：“我已经死了。”

不错，她已经死了。说该死简直就是废话，不该死她怎么死了。

“你死就死了，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的。我不知道我是谁啊。”

这鬼忘记自己的前生了。这倒好，不用喝孟婆汤都可以直接转世去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你这一世已经不存在了。还记着有什么用。”

女鬼愣愣的瞪着钟颜，两只鬼森森的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不行，我要记得。我记得我有好大的心愿未了。我记得我不能死的。我怎么死了呢。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么？”

她是怎么死的。应该问她自己，别人怎么知道。钟颜很烦：“你自己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你。”

女鬼突然把她肮脏的脸变大了好几倍。钟颜不怕，但是被突然放大的蛆虫吓了一跳，又向后退了两步，恶心的避开不看那张脸。

“再要这样恶心我。我就叫你魂飞魄散，你也不用想自己是谁了。”

女鬼这才有点害怕了，老实的缩小成一团，呜呜着说：“你认识我么？你认识我么？”

说到认识，好像有些眼熟。只是她太恶心了。钟颜是尽量不看的。刚才她突然将脸变大，钟颜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你把脸上的脏弄掉。”

“我脸上很脏么？”女鬼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很脏一样。

钟颜嫌恶的说：“你很脏，全是粪便和蛆虫。”

女鬼惊叫出声，双手在头发中一抓，伸到眼前，看了一眼，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比被蛇咬了叫的还惨。她大概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把。惊叫之后，急忙在脸上乱抓一气。又把衣服拽起来擦脸。但是看见衣服上也全是脏，她又是一声惨叫。

“我怎么会这么脏？我怎么会这么脏？……”

她怎么会这么脏。钟颜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手一挥，陡起一股劲风，将女鬼身上的肮脏一股脑吹掉。果然是小玲的阴魂。她怎么没走，居然也留在了阳间。

“你，你怎么还没走？”

小玲听出来，知道钟颜认识她，急切的问：“你知道我是谁，你告诉我，告诉我。”

“你都死了。知道自己是谁有什么用。反正要从新开始，还是走吧。”

小玲不放弃：“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谁。你把名字告诉我行么。我要知道自己的名字，求求你。”

“名字只是代号，自己喜欢什么就叫什么吧。”

“不行，求求你。我好像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告诉我，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就走。求求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帮帮我吧。不然我只能天天都在这里哭泣。”

钟颜看她那么执着，想不告诉她，又要被她缠半天，“你叫牛小玲。”

“牛小玲。”小玲重复了一句，眼睛望向山脚下，“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

“是。”

“我是怎么死的呢？”

“掉粪坑里淹死的。”

“啊——”小玲一声尖叫，“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我做了什么孽，居然会掉在粪坑里。不是，绝对不是。我不可能掉进这样肮脏的地方。怎么会这样？我想，我要想想。我是怎么死，怎么死的。”

小玲抓狂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从不甘变成怨毒。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身形暴长，光网差点被她撑破了。钟颜吃惊的看着她的变化，拧眉问：“你干什么？”

“啊——”小玲仰面大叫，心里似乎压着泼天仇恨，她越叫声音越大，越叫声音里的怨毒意味越浓。“嘭”光网居然被她撑破了。小玲飘在空中，口中的牙齿变成獠牙，两只眼睛变成红灯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玲大叫着向山下扑去。钟颜大惊，这阴魂想起自己惨死的经过了。因为仇恨瞬间变得强大。鬼魂原来也可以如此强悍。心中戾气越重，杀气越重，阴功也越厉害。她要扑下山报仇吧。可是牛大壮已经逃走了。

“站住，你的仇人不在下面，他逃走了。”

小玲猛的刹住，转身看着钟颜：“你说什么？”

“他杀人逃逸，不在村中。他爹也被火烧死了。你不要去了。你的仇会有人帮你报。警察已经介入，很快就会抓住他。他手上有两条命案，不是死刑，也是终身监禁。你想想，对于那个嚣张的人来说。终身监禁对于他是最大的惩罚。收起你的戾气，离开吧。”

小玲停顿了大概五分钟，钟颜以为她放弃了。谁知道她突然一扭身快速的消失在黑暗里，空气里留下她的一句话：“我要亲手杀了他。”

得，又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厉鬼在她面前逃走。居然连追的心都没有。她是不是该退休了。好烦，为啥好烦。居然找不到原因。自从卓越的眼神变了以后，她就觉得心里不舒坦了。那眼神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人会在突然之间改变呢。是不是她太敏感了。

钟颜看起来冷漠，其实只不过是她的感情内敛，什么都装在心里。并不是她神经大条，感觉不出爱人细微变化。她的感应能力超于常人。她是天师，拥有神血的天师。只要稍微用心能感觉到任何人的内心变化。这种感知能力与读心术不同。读心术就像看电影，能听见别人思想。而超于常人的感知能力是能感应到别人内心情绪的变化。哪怕是细微的改变都能在她心底留下印记。

卓越对她似乎产生了怀疑，这个她感觉到了。可是为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事情就发生了改变。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那家人在卓越面前说了什么么。是不是妮子说卓越被迷倒的时候，她这个明明清醒的人袖手旁观。看着他被人拖进屋里扒掉衣服了。除了这个钟颜想不到有什么能让卓越对她产生了不信任。

讨厌，这种心烦的感觉太难受了。因为不知道卓越怎么了。她又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询问。纠结啊。如果卓越为了那件事情生气，他完全可以发泄出来，完全可以吼她两句的。可是卓越却一句话都不说。他为什么不说。是因为觉得不能说，还是已经不信任到一定程度，不需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