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谁惹的祸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有男性的脸快速朝黑的方向在发展。

曹成玉握了握拳：“吴蕊，生气也不能胡乱指责人吧。是张艳艳先挑的事。女人打架，你叫我们男人怎么插手。你是朋友都站着看笑话，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吴蕊更气了，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讲理的。

“我们是给你们面子来的。如今人被打了。你们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反而在一边看笑话。难道这样的也算男人。”

“靠，你在外面跟别人吵架，路过的男人都要站出来帮你打架么。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曹成玉的话也很难听。

吵架的时候男人不让着女人只会让战火越烧越旺。吴蕊气的浑身打抖：“曹成玉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他妈的不识好歹。你进医院还是我舅帮的忙。”

从人身攻击直接进入揭老底阶段。

曹成玉的脸黑透了，一拍桌子：“吴蕊，你胡说什么。再说这样的话，老子不客气了。”

吴蕊把腰一掐，细眉毛倒竖起来：“谁胡说了。明明就有。想藏是藏不掉的。在座的谁不知道你托我舅给院长送了五万。”

曹成玉猛的站起来，“臭女人，都是你满世界造谣。老子什么时候托过你舅。你当你舅是谁，不就是一个康复科的主任么。我要托也托不到他头上。老子就是送钱了。也会亲自送。你妈的再说这种话，老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曹成玉已经恼羞成怒，凶狠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真会动手。女人还是胆小的。男人真跟她叫板了。她也就软了。没人给她台阶下。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变化了好几遍之后，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放下狠话：“曹成玉，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拖着张艳艳往外走。张艳艳恶狠狠的瞪着乔菲菲，那样子是把她恨入骨髓了。明知道打不过人家，在屋里不敢吭声，走出门才敢破口大骂。

乔菲菲很想冲出去再收拾她一顿。钟颜急忙叫：“菲菲算了。她骂她的，你当没听见，她就是骂自己。”

乔菲菲狠狠的啐了一口：“臭女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变态。”

场中沉寂了大约三分钟。一个人突然大笑起来。

“周亮，只怕这又是你惹的祸。”

周亮一头雾水，“啥？关我何事？难道躺着也挨枪。”

“谁不知道张艳艳暗恋你。从你在他们科室实习的第一天起，人家就盯上你了。结果你呢，视若无睹。今晚上还当着她的面跟另一个美女卿卿我我。她不发飙都难。”

周亮挠挠后脑勺：“什么啊。是你杜撰的吧。我怎么不知道。”

另一个人接茬：“我给杜宁作证。他说的是真的。我也看出来了。人家一进来眼睛就没离开你。可惜你海拔太高，完全忽视了人家。钟颜她们一进来，你就围着她们两个转。我看见，张艳艳的两只眼睛都快嫉妒的冒火了。你丫的，还和钟颜亲昵的像男女朋友一样。能怪人家失态么。”

周亮无奈的耸耸肩：“受不了了，我可没招惹她的心思。”

曹成玉撇撇嘴：“跟恐龙就差一步之遥了，老周能看上她么。以老周的条件，再怎么也不可能找个小护士吧。你说是吧。”

周亮嘿嘿笑，点头：“我对护士不感冒。丫的，不到四十岁各个都比传统的恶婆婆还恶。看见那些护理部的老护士么，级别越高越变态。对新来的小护士那叫一个凶残啊。迟到一分钟扣钱。头发掉下来一根扣钱。刘海长了一点扣钱。打针慢了一步扣钱。跟病人说错一句话，扣钱。被病人指责了，不管对错，扣钱。月月都要考，每个星期都开会。考的内容无聊透顶，却不能跟标准答案误差一字。就是你把‘没有’换成‘无’都不成。更有甚者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每个星期都开会，一开就是两三个小时。千篇一律，老生常谈，说的内容几十年不变，却要每个星期说一遍。妈的，简直是折磨啊。经过这样的折磨，没一个护士到了三十岁还不变态的。你们说护士能娶么。娶回家生个儿子，将来儿子娶回媳妇。那你就天天看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吧。老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都不娶护士。”

杜宁笑道：“被摧残的小护士也很可怜。干嘛不伸出你的仗义之手救救一个呢。要是你娶了她，就让她辞职。回家给你带孩子。你赚钱养着她。以后就不用担心她变恶婆婆了。”

周亮举起一只手：“免了，我不做这种好人。要做你做去。我可不想找个麻烦在家里。别看她们在病人面前温柔的要死。一回家就变母老虎。工作的时候被逼无奈，只能装温柔。压抑太厉害就需要释放。在外面不能释放，只能回家释放。那我这日子还能过么。”

全场男性包括乔菲菲都笑起来。钟颜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一群被压迫的可怜人，一群压抑太久心理扭曲的可怜人，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样的情况能够得到彻底改变。

乔菲菲看钟颜没有笑，收住笑声问：“钟颜，你不高兴啊。”

钟颜淡淡的说：“有什么好高兴的。万一不幸，当初我也选择了读护理，岂不是现在也要沦落的和她们一样。”

周亮忙接茬：“就你这样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做护士。你就是做了护士，也是护理部主任。”

“护理部主任还不是从小护士一步步爬上去的。她们也曾经被上面的人百般欺凌。正是因为被欺压的久了。当她们做头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利的欺凌她下面的人，以此来平衡她那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恶性循环。”

曹成玉划拉划拉面前的牌：“不说这无聊的东西了。咱们又不是护士。我说周亮，你还等谁。该上菜了吧。饿死了。”

周亮看看门口：“李胜这兔崽子又干什么去了。这半天不来。不等他了。服务员。”

一嗓门过后，等在门口的服务员急忙进来了。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把我们点的锅子端上来吧。来一箱临水五年窖，三箱雪花纯生，一瓶橙汁，一瓶营养快线，都要大瓶的。有新榨的豆浆么，来一份。”

“好的，先生稍等。”

服务生很快的退了出去。

杜宁突然叹口气：“服务生，看人家的态度多谦恭。以后我们也要学人家的样子。”

曹成玉瞪圆眼睛：“靠，你说啥。我们能跟这些小学毕业的服务生比么。”

杜宁不屑的撇撇嘴：“你以为呢。我们是服务行业。记住，服务行业。跟他们是一个档次的。别以为多读几年书就比人家高贵。病人叫你朝东，你就不敢朝西，否则就等着被院长喊去谈话吧。”

“他奶奶的腿，老子多学了那么多年，难道要沦落的和端盘子一个级别。那老子还读什么。文盲也能端盘子。”

另一个人幽幽的道：“只怕还不如人家的，至少人家不用担心被人追着砍。听说省医院的一个护士长被病人家属砍掉脑袋的事了么。事情已经不了了之。行凶者被冠以精神不正常给放了。护士长才三十多岁，白死了。具当时其他人提供的消息说。行凶者行凶时意识清醒，根本就不是精神病。”他重重的哼了声，“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别看不起端盘子的，我们连端盘子的都不如。”

气氛顿时变的沉重起来，大家都闭上了嘴巴，不知道都在想什么。最后，曹成玉学蒋介石骂了句：“娘西屁，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回家开店去。”

有人附和：“就是，自己开店，说不定没几年就发了。开店还自由，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关门歇业。不像现在。你想提前结婚都没门。话说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规定的轮转期不准谈恋爱，不准结婚，否则就卷铺盖走人。这还有人权可言么？”

曹成玉哼了哼：“人权，人权是对有钱有权人讲的。我们是打工仔，放个屁都要看领导的脸色好不好。”

周亮也被这气氛影响了好心情，“我也想回去开个麻将馆，据说很赚钱。我家四叔就在开一个不起眼的麻将馆，收入真不低。”他伸出三只手指，“月入这个数。我们医院的某些大主任也没有这个数。”

乔菲菲诧异的叫：“三万，这么牛。”

“绝不忽悠你。最少这么多。”

乔菲菲眼珠转了转：“要是真有这么多。我也开麻将馆去。”

一众人突然笑起来，将沉重气氛一下子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