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 渡魂匠 - 蓝烟L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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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我和兰若站在原地,彼此都是愣住的,我想安慰她,却看到她双唇紧闭,一双眼睛含了光,什么话也没再跟我说,拿着手中的香囊转头进了侧房。

我两头为难,不知道兰若这份情谊是从何而起,更不知道子未的反常是怎么回事,最后叹了口气,干脆谁也没管。回到楼上,谁知还有一个更不让人省心的唐刈,此时正在我门口往四下里张望。

“你又怎么了?”我忍不住道。

唐刈瞧着我,“沈掌柜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捏捏眉心,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看沈小兄弟阴着脸过去了,你们俩这是又吵架了吗?”

“没有。”我耐着性子,又一次重复,“你有事吗?”

“我……嘿嘿,我能有什么事啊。”

他一笑起来,我两侧太阳穴就突突直跳,直觉没好事发生,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到他说:“就是那个。”

他对我一抬下巴,一副我应该明白的表情,见我不吭声,说:“哎呀,就是那个呀,司徒御说的那个宝箱,那颗珍珠,沈掌柜你就不想看一看,开开眼?”

“唐刈。”我深吸了口气,“算我求你,收收你这份贼心,你忘了在木漳县的墓室中,你想拿走那四颗夜明珠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我这回保证不带走还不成么,我也不碰不摸,我就是想看看,说的那么玄乎,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珠子。”

“我们在司徒家的地盘上,你想打他们传家宝的主意。”我说:“你是嫌我们四个还不够折腾是吗?”

“那这件事……没戏?”他蔫下来,我警告道:“你别这种表情看我,这不是儿戏,你奉仙阁有那么多宝物,何必为一颗珍珠去冒生命危险,他们这帮人所用的术法诡异莫测,我们若跟他们闹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刈打了个寒颤,难看地笑了笑,“沈掌柜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看了不就是了。”

我盯着他,默了默,说:“你这话最好是真心的,唐刈,你好好想想我们离开前仓余所说的话,你希望它会成真吗?”

唐刈彻底变了脸色,支吾几声,打个哈欠岔开了话题,“我得回去补个觉了,怎么这么困啊,沈掌柜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见我不理会他,夹着尾巴遛回了房里。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财不要命的逻辑,摇摇头,推门想去看看江询的情况,可我走近了,却发现那张床上被子铺得整齐,本该躺在上面的人却不见了。

我心里一慌,欲要追出去把唐刈叫回来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刚迈出两步,嘴巴张开,一个“唐”字说了半截,忽闻得身后的窗户一响,旋即便被一个影子覆盖,不等反应过来,出手的瞬间被人一手捂住嘴巴拉到一旁,在我耳畔道:“别喊。沈清,是我。”

离得太近了。

他的胸膛贴在我的脊背上,呼出的气息就吹在我的头顶,若有若无,随着他的声音一起钻进颅腔里,那种酥麻是骨头里向外延伸的,我整个人都紧绷着,被他周身的寒凉所浸透着,感到心尖都在战栗。

见我不再动了,江询放开我,呼吸声微重可闻,走到门前把门闩插上,在桌前坐下来,倒了一杯冷茶灌进腹中,转过眼,见我还站在原地,眉眼一挑,“怎么?”

“你……”我察觉自己声音的变调,缓了缓,问:“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们?”我感到诧异,眉头一紧,“唐刈白天不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吗,他也没告诉我你已经醒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江询侧脸,对我道:“先把窗关上,我们慢慢说。”

我依言去把窗子关好,房间里顿时暗下来许多。

“坐。”

我拉开凳子坐下,看到他衣服右侧的袖子空荡荡地悬着,怎么都不是个滋味,问他:“你既然已经醒了,为什么要装作还在昏迷瞒着我们?”

他似是极渴,又倒了一杯茶水饮尽,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说:“而且你刚醒过来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你刚才怎么会从窗户里翻进来?你去哪儿了?”

江询一笑,说:“总算问到一个关键。”

他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口,说:“趁这两天他们对我没防备,我在侗川转了转,勘察地形的同时,也摸了摸司徒家的底。”

“你疯了!”我惊诧道:“你知道你自己伤的有多重吗?”

“我当然知道。”江询轻声道:“只有这样,他们对我才不会有戒备,我们才会有机会。”

他又斟满一杯茶,饮了一口,说:“何况,我的身体情况如何,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清楚。”

我看着他青灰的面色,根本不能放心,说:“在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根本没有说服力。”

“你刚才对我动手的时候,可一点都没考虑过我的伤势如何。”他笑着看一眼断臂处,“已经裂开了。”

“刚才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你。”我忙到他身边,果然见血迹渗透了外衣,吓了一跳,问:“要我帮你去叫医生吗?”

他摇头,笑容看起来极度虚弱,“对我来说,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医生可没办法帮我把断臂接回来。”

此话一出,我心里又燃起希望,问:“你的手臂真的还能接上吗?需要我们做什么?”

那一壶茶水快要被他喝完,他干裂的嘴唇上沾了水迹,却不见缓解。

“我们回到那条沟壑去找过你的断肢,但那下面尸块实在太多也太乱了,我们没能找到。”

他嗯一声,“我摔下去的时候看到了,那种地方,找不到很正常。”

“那怎么办?”

他又笑道:“能怎么办?就看它有没有良心,肯不肯自己长回来了。”

“这种事情你也能拿来开玩笑。”

“不是玩笑。”江询敛去笑容,“还记得我给你讲过我的过去?”

我点头点得心慌,听到江询说:“只要气息尚存,总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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