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血淋淋的鱼宴

我脚步迟缓的向着餐桌挪去，手里端着那奇怪的鱼。

鱼在盘子里散发出一股血腥的难闻气味，绿色的外皮上面有大片的焦黑的颜色，头上那稀疏的毛发已经全部脱落，鱼的眼睛仿佛还在不停的转动着。

这鱼好像突然变大了很多。

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终于我来到了餐桌旁，僵硬的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将盘子放在桌上。

“哇，你做菜的时间可真久，不过总算是做好了。”

老大雄浑的声音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样在我的耳边飘荡。

“不过总算是做好了，哈哈！”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很高兴似的。

“对啊，总算做好了，为了吃这鱼我可是连早餐都没吃呢。”水下的声音似乎有点迫不及待了。

“臭小子，这鱼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第一口只能我来尝。”

老大这时候好像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凶残，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争吵。

“你们别吵了，快尝尝咋样吧。”

我木木的站在桌前，听着他们怪异的谈话。

他们难道都瞎了吗？他们看不见鱼的焦黑吗？他们看不见这是一道多糟糕的菜吗？

肉糊.....对，肉糊....

我的头开始清明，慢慢的从浑噩中醒来，就像眼前的劫难不存在了，我获得了重生一般。

他们不再乎外观，他们只是一群只在乎食物的单细胞生物，他们甚至于可能连味道都不在乎。

我这样安慰在着自己。

老大拿出他那只绑着铲子的手，像是很享受的缓慢的把鱼慢慢的分成五份。

“来，一人一份，别客气，这可是好东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其他人很是高兴，异口同声。

我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是没有味觉的生物，可我不是啊，我甚至于和他们压根不是同一种生物，我怎么能吃下这鱼呢？

但连自己做的东西都吃不下的厨师，可见他做的东西到底有多糟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缓慢的转身，向着橱柜的方向走去，去拿碗筷。

我延续着自己的蜗牛属性，缓慢的挪动着。

等我回来时，他们已经用手拿着那鱼啃起来了。

老大用唯一的那只手一手抓着鱼头以下的第一个部分，用那把铲子辅助的艰难的啃咬着鱼的内侧。

那鱼的鳞片缝隙里不停的滴出血水，血腥的气味在空气里翻腾，血水滴在他粉色的围裙上面，像是在很多的桃花里开出了几朵红玫瑰一般。

鱼的身子像是活着一样在他的手上摆了一摆，但终究还是抵不过他那只有力的手，最终放弃了抵抗。

“你可真讲究，还拿筷子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我，血水沾满了他的胡子，绿色的胡子大片的被染成了红色。

“吃这鱼可真是个力气活，也太难把肉扯下来了。”

“那是你吃的方法不对。”

那个模模糊糊的声音说道，同时发出吸取液体一样的声音。

他分到的应该是鱼靠近尾巴的一段。

那一段鱼的外皮一片焦黑，他把焦黑的外皮给撕开，露出里面的鱼肉，外皮下的鱼肉很是诡异。

鱼肉是流动状态的液体，淡黄色的，里面夹杂着很多的红色的血丝，就像是那种受精了很久，被孵化的快要变成小鸡却还保持着原来姿势的蛋黄一样，液体发出一种腥臭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吸食着这液体，极力的避免液体流到他的衣服上，一脸的陶醉。

他的身上一点东西都没有沾到，唯有嘴唇上又些红色的血丝，盘子里流满了粘腥的红色液体。

“哼，你现在轻松了，待会儿还不是要和我一样的费力。”老大很是不服，反驳道。

“这鱼确实不错，很是美味呢。”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不错吧，可惜不太容易弄到手，不然是不是来这么一次，简直太棒了。”

“嗯，真是可惜了。”清脆的声音应道，嘴上却不停下来。

他分到的是鱼尾的部分，那个地方骨头不是很多，两瓣桃子样的奇怪部位在被烹饪后变成了和鱼身一样恶心的绿色，整个尾巴软趴趴的。

“喂....喂，你....你快坐下啊，你也快来吃....吃吧，很好吃的。”

他一边埋头在那两瓣之间疯狂的啃食，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那绿色的臀部在他的努力下，慢慢的干瘪，像是被针扎破了的气球一样。

“好的....你慢.....慢点吃，别...别噎着。”

闻着空气里血腥混合着下水道淤泥，臭老鼠和腐烂的植物的味道，我有些反胃。

“哈哈，谢谢，实在太好吃了，我没忍住。”他抬起头来像我道谢

他的嘴唇被一种流动着的绿色的胶体覆盖住，中间间或夹杂着固体状的物体，像是绿色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