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破冰

比起前线的暂时休战，蓝穗却一直没停下来过。

艾津和5头邓式鱼纠缠了很久。

底比斯著名海兽专家赛甘蒂尼从古地球的残缺资料里发现过这种中型盾皮鱼类的记录。就已知资料和赛甘蒂尼自己对于海兽的研究，他判断现在底比斯的邓氏鱼是在古邓氏鱼的基础上变异繁衍的新种。

虽然赛甘蒂尼的海兽科普著作大多以人们熟悉的常规海兽为主，和蓝穗常打交道的强攻击性的大型、巨型海兽因为缺少样例大多不在书内，蓝穗队员还是都被要求去看那本书。

回想书里的信息，艾津可以肯定邓式鱼也再次变异了。

他甩了甩自己的手，刚刚3头邓式鱼有计划地接连用头甲赘生朝自己撞击。冲击力大，时速快，在其他两头邓氏鱼的包围下，他甚至没法拉开距离用武器攻击，最后只能硬生生挡了下来。

之前发现的海兽变异基本上都是巨型大型海兽，像是梅鲸也只是意识上——

艾津猛地反应过来，迅速给奥伯兰拨去通讯，等待的提示音连着响了好几次后他才从自己的猜想回神，又迅速回想起自己和奥伯兰上次的吵架。

想挂断又有些不甘心，不挂断等待接听的时间又太煎熬！

艾津嘴唇抿起，眉心也皱了起来。

理智上知道奥伯兰现在肯定会很忙，但是这是吵架后自己主动发起的联系！

从结果来说已经算是示好。

待机声磨得艾津头皮发麻。在此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

就在艾津准备挂断时，待机声突然消失。

艾津一时僵在原地，不确定是通讯因为长时间没有被接通而自动挂断还是奥伯兰突然接通了。

他坚持不过3秒，视线就自主跑到了光脑上。

看着通话时长一秒一秒的变化，艾津眨了眨眼破冰道：“变异情况已经在中型海兽身上出现了。”

得不到奥伯兰回应，艾津也赌气不去看光脑，压下情绪一本正经地和他说着自己的发现：“不仅仅是体型——它的体型好像变小了，我不确定它是不是成年体，应该是成年的，它头甲赘生体看着已经发育完全。而且它们对于团体作战已经很娴熟，知道包围，知道针对性的重点攻击——”

“受伤了没有。”奥伯兰的声音很沙哑，语气里的疲惫感很强。

艾津愣在原地，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的沉默后，艾津再开口时嗓子也是紧紧的：“没。”

艾津坐在奥比莫斯大桥上，咸湿的海风将他包裹。艾津稳了稳心神说道：“如果邓氏鱼的体型真的普遍在变小，那海里的情况可能很差，它们的体型具体取决于食物资源的可用性和生存竞争的压力。如果食物丰富，它们可能会变得更大；但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小型化只会是更优策略。”

“还有一点我从邓氏鱼这里看不出来，你最好找葆亭或者重新安排人去查一下有没有海兽在皮肤和颜色这种一两代基因就可以改变的方面有明显变化，蓝穗虽然不完全是被动迎敌，但能够探查的海兽也只有冒出浅海主动攻击的那些。”

“如果发现了不止一类海兽有这种情况，那海里可能出现了新的狩猎者或者海里的环境变化过大导致海兽的变异程度也在不断加深甚至改变原有食物链。”艾津叹了口气道：“如果变化太大，那我们原有的针对海兽作战的策略全部都要变，而且它们只会往强大的方向异化，那普通军人作战的压力也会变大。”

艾津突然想到海洋神经磁场操纵器，他问道：“如果它们异化各方面都变强，海洋神经磁场操纵器会不会针对失效？”

“有可能，我找靛——”奥伯兰一时没能把音发出来，他用力清了清嗓后哑着嗓子重新说道：“我会安排靛7专门的小组去查，及时应对的。”

“嗯。”艾津应道。

气氛又重新安静下来，谁也没主动挂断，但很明显奥伯兰那边根本忙到很难停下，没一会儿通话就被迫中断了。

看着奥伯兰紧接着发来的解释，艾津手指微动，敲下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艾津也坐不下去了，喝下营养液和修复液后就离开了奥比莫斯大桥，没一会儿机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空中。

这边和艾津的通讯挂断后，奥伯兰面无表情地将瓶子里的最后几颗药塞进了嘴里，直接干咽了下去。

墨白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奥伯兰冷冷道：“继续。”

墨白在心里叹了口气，汇报道：“我们拦截到了前线上将送回阁会的加急信息，他们需要我们的机甲，好几分内容，有军团上将建议君帝直接控制住您然后夺取靛7以供前线物资需要。”

奥伯兰没什么反应，问道：“前线还有什么事吗？葆亭有没有跟你联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同步他那边的情况了。”

墨白闻言一愣，随即回答：“他没有找我，我待会问一下赤黑。”

奥伯兰拧眉，他针对刚刚和艾津聊到的海兽异化情况做出了安排，让墨白领着任务去找靛7的专家一起前往前线。

奥伯兰强调道：“盯着斯珀纳，别让他死了，葆亭那有什么问题及时同步我。”奥伯兰说完又猛地咳嗽了好几下。

墨白领命后劝说道：“老板您躺下修复仓吧。”

奥伯兰摇头不想多说，他这不是单纯连轴转疲惫的事情，和之前在靛7晕倒那次一样，是副作用的事情——

“你马上去！带上变异改造组的人，葆亭他们可能出事了。”奥伯兰急道。

墨白一愣也立马反应过来。

奥伯兰坐在位置上缓了一会儿后，重新进入了会议。海兽变异有可能导致海洋神经磁场操纵器失效的事情得跟老公爵们好好聊，ond的核心技术肯定要改变，现在就看墨白从前线传回来的相关数据，至少得检测实验确定一组变异基因，然后大致研究判断海兽的变异走向....

出现了这种情况对于大局来说是不好的变化，但是对于和老公爵的合作博弈来说，靛7会重新占据优势，话语权会重新回到他这一边。

在大局走向不可逆的情况下，拥有话语权到底还是一件好事。

海底断裂的情况奥伯兰一直让靛7同步出去，兰古尔因为这事来找过一次，说是这会引起民众的不安，不利于社会稳定，也会让市场经济的走向变得更加难以把控。

奥伯兰当时就拒绝了，如果只发给阁会，那怎么应对灾难，实际措施是什么，这些全部都由阁会或者说君帝说了算。

奥伯兰从不掩饰他对君帝的不信任，公开出去，比起舆论压力更直接的影响是社会管控压力，后者会直接影响相关政府部门的工作，只有这种实际的压力才能逼得君帝不考虑其他，一心放在应对灾难上。

奥伯兰不想自己在私底下布局，钱，人，技术包括自己的健康全部都搭进去了，底比斯整体的防御进度却一直得不到高效的推进。

和三方势力的合作，他们能调配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实际的权力统治者，布局没得到及时执行就是在整体拖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