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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最后的耀典木希花开

第650章最后的耀典木希花开

纵使沧海也枯了,也还会有一滴泪,那是我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题记

1.初见,心动

他,双十年华本应年少轻狂,更何况他满腹经纶,飘逸雅致,聪颖俊秀,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三皇子,理应张扬,理应清傲,理应高人一等,可他却是难得的温文尔雅,风轻云淡,依如他的名字……潇然。他早已读过万卷书,可惜却未行万里路,杜牧的那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萦绕心间,江南、扬州便成了他心中的结,依如那个恍若千年的梦,梦中有雪一般燃烧着的白荷,带着那晨光中的露珠,有如她的泪。荷花莲叶,仿佛一切都沉浸在那一片温润之中。梦中那个穿着白色广袖流仙裙的美丽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到她的隐隐悲伤……

在圣上六十华诞之际,终于遂了他的愿,恩允他远下江南,寻那烟花繁华似锦的扬州之梦。

夏末秋初,天降细雨。青梅悠悠,白云杳杳。

繁华的扬州城掩于一片蒙蒙烟雨之中,不分明的轮廓轻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妖娆。飞檐吊角的楼阁亭榭在雾水中妩媚得显示着扬州独有的魅力。二十四桥上,袅袅的烟雨中,潇然负手而立,一把折扇,一袭青衫,一片烟雨,衣袂连连,秀眉挺鼻,剪水双瞳,仿佛在倾听着这千年的历史,千年的繁华,亦是那千年的迷梦。

雨不大,他不喜在雨中撑伞。让冰凉的雨帘洒遍全身,冲淡着空中甜腻又浮华的气息。一丝一丝,凉入骨,透入心。

他抬头,满眼间是一片片的繁华似锦,歌舞升平,映衬着太平盛世。可是,又有谁看得见这光明下的阴暗,繁荣下的堕落呢?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他不喜权利,他厌恶战争,他想要的,只是携手佳人纵情于这山水之间的淡然与安宁。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反复吟咏着杜牧的这句诗,此次前来扬州正是为了这桥,这月,这夜,却唯独没有这“玉人”。寻访吹萧之玉人,如此精致唯美的事,本应只存在于诗中的,又怎会落在自己这等凡夫俗子的身上?何况即使要寻,也定要寻那梦中之人。至此,潇然不禁失笑,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梦中之人又要到哪里去寻呢?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遇见些意外,唐诗古韵中这么描绘,现实生活亦如此。那玉人,终究是遇上了,在这二十四桥上,只是不是明月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淡淡的清香,是木犀。花香在雨中卷起细碎的涟漪,层层散开,似少女的群摆,舞动时,一点点柔媚地绽放。

潇然寻香而去,而她,踏香而至。

斑驳的碎石路面,迎着的是纷纷的细雨,细雨激起盈盈的水光,水光泛起洁白的倒影。

她,迎面走来,步步生莲。

褐色的长发珠花轻挽,一双浅黛的烟眉,色泽略淡,如烟修长。波光正是那如星的眼眸,眸心水漾,盈盈如水,水光下润泽着丰润的红唇,仿佛是吸满了雨滴的花瓣,光彩异常。白色的丝绸吻着她纤细的脖颈,如水的长袖中伸出的春葱般的玉指,撑着一把纸伞,八十四骨,盈盈得立于眼前。若说是远山含黛,也不过如此……

潇然的心,在胸口一荡,脑子却冒出许久前读过的诗句,却又记得不甚明了,大致是“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的意思,当时看了,嗤笑那诗人的妄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尽善尽美之人,如若真的要有,那也定不会是这世间中的凡人。可如今,心中的一切虚幻都细细地磨碎了,拼凑着化作眼前的这个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白衣,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

不知不觉间,那把伞已经遮住他头上的天空,紫竹柄,素色的伞面上,木犀花迎雨飘香,花下映出宛如梅雨中浸润的远山,刹那间,清香潜入,潇然仿佛恍然入梦,梦中那穿着白色丝绸的美丽女子,与眼前的身影重叠,褐色的长发,很美,精致的面容,很美,真的很美……

“你好美……”感觉唐突时,话已出口,潇然后悔莫急,一时之间,多年来学会的话语竟全忘了,不知该怎么解释,怎么道歉。不由急得手忙脚乱,手中的折扇竟生生的滑落。

白嫩纤细的手指接住折扇,两人手指轻碰,微凉,冷清的像夜半时分盛开的昙花,华贵,短暂。潇然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看见自己抖动的手,面颊飞红。

“呵呵……”她抬眼望着他,弯弯的眉毛挑起,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笑着,妩媚到极致。潇然感到淡淡的木犀香,向自己聚拢了过来,浓烈到无法呼吸。

“天凉,淋多了秋雨会伤身的。”温柔如水的声音送入耳中,随之而至的还有那柄纸伞。

潇然下意识得握住那紫竹柄,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未央。”浅笑着如风拂过水面,吹起层层涟漪。

潇然不禁神情恍惚,见她意欲离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问道:“那这伞……”

“西湖岸边,听雨阁。”嫣然一笑,便转身离去,在他的眼中印下一抹婀娜多姿的身影。

潇然望着她离去的身姿,这莹白的背影沾满天空的眼泪,诉说着的仿佛是一个前世的故事。隔了千年,早已模糊,只记得它是如此凄美的疼痛,一轮一轮,痛彻心扉。

西湖岸边,听雨阁。翩翩佳人,情未央。

2.再见,情定

扬州的西湖,以其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诸湖。一泓曲水宛如锦带,如飘如拂,时放时收,较之杭州西湖,另有一种清瘦的神韵。

“西湖岸边,听雨阁。”潇然捧着纸伞,徘徊岸边,止步不前。那时所见的衣着,气度,想必定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会见面时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都一一在心中仔细描绘,生怕一丝的不慎而唐突了佳人,他轻抚伞柄上她玉手握过的地方,希望寻到一丝暖意来证明当日二十四桥上的梦境。

“公子,公子——”忽闻有人唤他,带着浓浓的吴越软语腔。

他惊觉,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此徘徊许久,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薄西山。而唤他的正是一黄衫小婢,站于面前冲他甜甜得笑着。

“你是在叫我?”他犹疑不定。

女孩鬼精灵似得笑道:“你手里拿着我家小姐的伞,不叫你叫谁?”

他微愣,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她会不会责怪自己那日的唐突。

女孩见他愣在那里,似在想些什么,轻笑着过来夺他手中的伞:“你怎么这么健忘?我家小姐那天明明亲手把伞交给你的。还不快点还来!”

他如梦初醒,赶紧把伞递过去,但在离手的那一瞬,心中竟有丝不舍,又硬生生得将伞夺回,“如若方便,还请姑娘引我去见你家小姐,在下要当面道谢!”

“呵呵,”女孩掩嘴笑得更加开心,“我家小姐就是派我来请公子的!”

走了不足百步,便在一青竹楼前停下,一方额匾,上书“听雨阁”。虽不似自己想象中的气派非凡,却别有一番让人心旷神怡的书香之气,没想到这西湖之畔竟有如此雅致之所。

进入厅堂,扑面而来的是木犀花香,清淡而弥久。

“在下潇然,多谢小姐当日赠伞之意,特此登门致谢!如若唐突,还请小姐见谅!”潇然说着双手将伞虔诚得奉上。

“呵呵,公子不必多礼,叫我未央即可。”伴随着淡淡的木犀花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潇然只觉手中一空,抬眼望去,那伞已然被她握在手里。依如那日的如雪白衣,一双含情似水的眼眸,如露水般美丽的笑容,心陡然间漏跳了一个节拍。

看着他痴痴的表情,未央浅笑着,仿佛金色的木犀花,温暖又甜美,盛开绽放在每一个清晨和午后。

“呐,你这样看我,难道就不怕我是妖吗?”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怕。”潇然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这般清丽绝纶的女子又怎会是妖呢?即便是,为博她嫣然一笑,他甘愿沉沦。

“呵呵!”未央再次笑起,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一双如水的眼眸望着他,“一千年前,你也是这个样子,傻乎乎得说不怕!可是到头来,你终究还是抛下我,一个人轮回转世,让我找得好苦!”说着,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你可知,我等了你整整一千年!”

潇然见她的眼眸中流转的淡淡忧伤,心头一紧,这般的轻愁思态,仿佛那梦中的白衣少女,不由得回握住她的手,执手相望,竟无语凝咽!

“呀,下雨了!”轻盈的身影飘至窗前,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手指间残存的淡淡木犀香证明刚才的一幕不是幻觉。

“好大的雨哟!”未央微扬着头,盯着窗外那如暴布般倾泄的雨帘悠悠得说道,“天色已晚,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秋雨淋多了会伤身的,公子不如今夜暂避寒舍,意下如何?”

“多谢姑娘美意,在下感激不尽!”潇然略略拱手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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