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不甘心

苏长绝紧守灵海，长眉紧皱，手上动作不歇，疯狂地调动起体内的真元，重新聚集为护甲。

墨发随风飘扬在身后，本就破烂的衣衫在狂风的攻势下更加不堪。

露出青衣下白皙的肌肤，疾风如刃，在其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肌肉好像都已经麻木，他只能盘膝，应对着一次又一次的冲撞。

唇边一缕血丝渐渐蔓延，红得刺眼，和那张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这场狂风的盛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慕迟只能勉强睁着眼，看着中央那道身影一次次跌倒，又爬起来。

她几乎想要跑过去，好在被叶楚歌死死地拖住了手臂。

叶楚歌轻声道：“慕慕，再等等，快结束了。”

苏长绝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昏沉，却咬着牙逼迫自己清醒。

长留剑自主开启了护主模式，从纳戒中显出身形。

利剑悬在他的身体上方，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形成了一片光幕。

在这片金色当中，苏长绝隐约觉得身体的伤势有了些好转。

趁此机会，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双手同时运转，分别画了两道符箓。

配合着急速吸收着周围一座山脉的灵气，再转化作灵海中的涓涓真元。

终于撑到了风劫过去。

狂风渐渐平息，苏长绝剧烈咳嗽起来，失血过多带来了阵阵晕眩感。

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艰难地辨别出慕迟的身影。

苏长绝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却牵动了伤口，看起来颇为狼狈。

最后一关，火劫来得同样也让人猝不及防。

从慕迟和叶楚歌的视角来看，只能看到空气微微扭曲，什么也没有。

叶楚歌面上也呈现出几分紧张之色，“这是最后一劫了，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开始了吗？”慕迟抬眸，并没有看见熊熊的火焰。

叶楚歌点头道：“开始了。”

见慕迟不解迷惑的样子，他一边注视着苏长绝的动作，一边解释：“这火劫，可不是普通的火焰。”

“而是天火——业火。”

他的脸上浮现出敬畏的神色，“业火问心，炙烤的是内心，问的是道。”

“只有心坚道定，才能真正踏过这一关，是为化神。”

——

长留剑无力地插在地面上，露出半截剑身。

苏长绝闭着眼，原本艳色的唇已经褪去了所有的颜色，微微裂开。

汗从他的额角不断往下蜿蜒滴落，胸腔出仿佛落入到十八层地狱，受烈火煎熬。

头脑似乎被撕裂成两半，一半轻柔地说着：“疼吗？疼就放弃吧。”

那声音温柔亲和，带着诱惑和沉迷的气息。

如同一罐散发着甜蜜味道的蜂蜜，甜腻而缠绵。

——是阿迟的声音。

苏长绝紧握着的手微微一松。

就在这时，另一半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甘心吗？”

他的心骤然一跳。

做了这么事情，经历了无数次的痛苦，又到了现在这一步。

放弃，甘心吗？

自然是——

苏长绝蓦地睁开眼，漂亮而清亮的眼中是让人胆寒的坚定。

“不甘心，”他咬唇，又扬声重复了一遍，“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