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我不许你走
“我去喊医生过来。”木樨尽量压制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淡定的说了一句,慢慢扯开他温热的手。
子易突然一把抓过她的手,头顶的灯光仿佛摄像机般记录了这一瞬间。
“我不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我也不需要女主角跑出门外,歇斯底里的喊着医生过来。”林子易轻声说着,那声音仿佛带有魔性般,让她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那我回卧室。”木樨依旧背着他,她不想让她看到她过于激动的脸庞,以及眼眶里攒着的泪。
他慢慢的掀开被子,躺的久了,身体变得有点不受控制,但他还是努力一步步挪到木樨的身边,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
她一颤,她再也不要控制自己了,攒着的泪落了下来。
“木樨园的花开了,陪我去看看吧。”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木樨不由自主的转身靠在在了子易的怀里,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等了很久的温暖,是那么的陶醉人心,怪不得人人都心向往之。
林嫂将牛奶放到了餐厅的饭桌上,一抬头就瞥见,凉木樨正拖着行李箱正从楼上下来,心里暗自疑惑,又带着点欣喜。
“小凉,你提着行李,你这是去哪里阿!”林子豪刚好从卧室走出来,慢慢下楼。
“林总早,我回万草寨,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木樨开口。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林嫂听到这句话,手里的铲子啪嗒一下给平底锅里正煎的鸡蛋翻了个身,那鲜亮亮的黄,那油烧出的呲呲声,让她的眼角的皱纹突然凝结起来。
林子豪以为她是住在这里不习惯,或是哪里招待不周,刚要开口,后面不应该有的开门声响起,并伴随着一个铿锵有力,甚至带着强迫的语气的音调“不许走。”
林子豪诧异了一瞬,转头望着楼上,厨房里正在做早餐的林嫂也被这声音牵着走了出来,抬头望着声音的出处。
“子易……”林子豪难掩激动,立马跑了上去,按住他的双肩,睁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只见喉结一上一下,半天才用呼出的气说出几个字“醒了……醒了,醒了就好。”
林嫂看到这一幕,眉头颤抖着,夫人终于可以安心了,泪水渐渐濡湿了双眼,也忘记了厨房里正在呲呲的煎蛋。
“恩,哥,我醒了。”
子豪看了一会儿,睡了一个多月的弟弟,多了几分之前不曾有的成熟的风度,不觉欣慰着。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子易的专属医生“喂,子易醒了,对,好,待会见。”林子豪一下子挂断电话,又抬头望着他的弟弟。
木樨看了一会儿他们的兄弟亲情,嘴角带着功成身退的笑,而内心的苦涩感又无端的钻了出来,刚走到楼下,突然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什么东西糊了。”木樨嗅了一嗅,惊慌叫着。
林嫂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跑去厨房,本来金灿灿的鸡蛋,仿佛变成了一块古老的黑炭般,上面还飘着热气。
兄弟两同时笑了,这一笑仿佛驱散了林家多日来的阴霾般,瞬间变得天蓝气清。
“凉木樨,我不许你走。”林子易止住笑,望着同样望着他的凉木樨。
“醒来已经是一个奇迹。”医生放下林子易的手腕,一边赞叹道“连智商也超越了常人几个点。”
难道子易恢复了智商?林子豪望了一眼站在一边林子易的有缘人凉木樨,林子豪又想起方才看他时,他成熟的表情,林子豪相信了,身上仿佛卸下了一个长久的重担一般,脸部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醒来之前,他有吃过什么吗?”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医生想知道发生这个奇迹的具体细节。
“他只喝了一碗子雪莲,熬的汤。”林子豪搭话。
“子雪莲?”老医生眼镜下的眼睛眯了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些在学术上造诣极高的人,都会有让人琢磨不透的行为,林子豪不想去思考他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只看着子易,方才那成熟得表情还在,他就满意了。如果父亲知道了,一定会高兴,林子豪想着。
俗话说学习需要天分,林子易的智商恢复了,学习也就轻松多了,看着以前自己在书本上认真标注得笔记,仿佛是看了别人的笔记般,他扯了扯嘴角,想着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爱。他转过身子,斜着趴在桌子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窥见木樨整张脸。
“我以前是不是很可爱呢!”
“我以前是不是超级笨。”
“我以前是不是……”
林子易竟问一些以前的事,可以前已经是历史了,重启历史,他不痛吗?回答是或者不是,有多大意义呢!
坐在他身边的凉木樨感到他的话题的无聊,转过45度,不去理她,自顾自的复习。
第一次的小测验,林子易综合成绩轻松的考了全班第一,大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作弊了,班主任也怀疑,但是他在黑板上得侃侃而谈,一道题讲了好多种解题思路,整节课下来,直把大家看的惊掉了下巴,只有木樨一脸淡定着,班里的同学都在感慨傻子都考第一了,自己再不努力就是拖中国青年的尾巴了,只有木樨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他了。
这一次,她必须走了,她要忘掉那个情不自禁的吻,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离开林家的那天,她是悄悄的,谁也没告诉,林嫂也没告诉。
但是林嫂知道,她听见了开门声,她趴在窗户上看到木樨提着行李,一点点往门外走,直到她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她目睹了一切,但林嫂要将这段记忆抹杀掉。
所以当子易回来问她时,她干干脆脆的说不知道。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狂风大作,他穿着呢子大衣,开车来到万草寨,他根据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她家。
“凉木樨,在吗?”他在外面大声喊着,门却紧紧的闭着,他知道她在里面,因为门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特有的草药味。
风掀起了他的大衣边,那样子真是帅爆炸了,木樨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可是她有自知之明,乘着双方未陷入过深,提早抽身离开,对谁都好。
她靠在门上,他每敲一下,她的心就抖一下,索性闭上眼睛,双手抱住耳朵,不去听那一阵阵的敲门声,和他……的声音,她很怕自己会像那天一般,冲动,最后自己所谓的对谁都好都将归于零,她只想着他快点走吧,别再来了。
一阵阵的敲门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只差落日余晖,便可渲染悲壮图景,而此刻多的是飘来的乌云,渲染的是冷清的氛围。
他不再敲了,他明白她的为人,固执掘强,一旦下定决心做的事,绝不回头,她就是这样冷酷的人。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开门也行,我就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吧,你只需要静静的听着我喜欢你,我林子易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你就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了,不,是没见过你,你的样子就莫名其妙在我的头脑里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吻,你惧怕的无非是我们身份的悬殊,可是你同样可以与我平起平坐,穷人与富人不能在一起谁规定的,发明努力这个词的人当初是吃饱了撑的吗?”
他简单粗暴的话,一句句的嵌入她的脑海里,绕是她捂住耳朵,一字一句却总能找到缝隙钻进去,她紧闭的双眼,终于掉下来泪来,她张开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楼下的他。
这时,雨在狂风的卷尺下落了下来,瞬间天空仿佛被一阵黑幕遮住,变得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