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关心则切 - 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 - 弱十七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65章关心则切

何广砚还是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口吻,但身段瞧着健硕了许多,面色也不比从前白皙,蒙着一层稀薄的汗珠,呈现出健康有光泽的小麦色。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瞥见琬琰还是大张的丹唇,失魂木楞的望着自己,何广砚以为她是遭了那贼人的毒手,赶紧扶着她站好,上下打量个来回,拧眉相问。

“没,没有,多谢大哥相救,”这下,琬琰总算认识到眼前出现的人,发生的事不是梦境,而是现实,快速的眨眨眸子,蓦然醒神。

倏地,豁然想起丹月为拖延时间,挨了那贼人一掌,赶紧抽身,去看还在地上半依着丹月,伤势怎么样。

“丹月,还能动吗?快,快起来。”丹月细若孩童的手腕,硬撑着想要扶起丹月受了内伤的身子,可拼尽全力,两个扭做一团,还是没能成事。

何广砚无奈的摇摇头,实在看不下去,长腿一迈,拎着丹月瘦削的手臂,就把人带到了屋内的矮凳之上。

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准确利索的点燃了屋内各个角落的香烛,琬琰这才发现,好好一间宜人的驿站,此刻遍地是血污狼藉。

借着火光向东厢眺去,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危急情境,此刻也如同这边一样,缓和平息。一个挥剑的兵士正张罗着所有手下的人,将这伙阻截的马贼捆绑收押,看着体格和眉眼,很像是曹冬。

“她没事,此人功力不差,但对付你们俩个小姑娘,还是偏生了大意,劈下去的那刀只带了三成的内力,不然这会她就不是虚喘呕咳这么简单了。”

何广砚吹灭手中的火折子,自顾自的说着,拧头端看了琬琰一眼,拖来一方矮凳,挨着两人,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不在洛京城好好待着,跑来睦州做什么。”

“我,”捕捉到何广砚颇为犀利审度的目光,琬琰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一时失语,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在睦州城西买个块地,准备种植菡萏斋所需的药材,我,我怕水患闹的严重,全打了水漂,所以拖着丹月和苏肃陪着我来瞧瞧。”

“谁,谁也没想到,一路上顺风顺水,反而到了城跟前儿了,遇上这种池鱼之祸,好在大哥来的及时,才救了小妹一命。”

琬琰越说越狭促,最后纤长的手指扽紧了衣袖,偷瞄着何广砚的眼色,再不敢胡言一声。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前在何府的时候,那些有龌龊心思的手段再狠,她也没有真正惧恐心忧过一次。

反倒是面对何广砚这个‘大哥’,次次惊慌失态,乱了阵脚,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再惹来一顿训斥。

果不其然,她话音才刚落,何广砚本就黑了几度的脸色,越发的暗沉森郁。

“买了块地?睦州与洛京城相距三四百里,你要在哪种不行,偏偏挑了这处,听到闹水患的风声,还要冒险前来,简直就是胡闹!”

何广砚鼻哼冷嗤,显现是半点不信琬琰吐露给他的说辞。翘起二郎腿,气势越发逼人。

“如今你可以心安了,睦州城西被你心尖上的有情郎做成了泄洪渠,变成了汪泽湖泊,别说一块地,就连丁点泥都瞧不见。正如你所料,全打了水漂,再也收不回来了。”

“何大少,你若对咱们将军不满就直说,何必要阴阳怪气,咄咄逼人。是,小姐就是为了将军而来怎么了,他们两个情深似海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是正常不过。

小姐心忧将军的安危,才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无非就是为了能陪在将军身边。不幸遇上这窝贼乱,谁也不想。你若要怪,就怪我丹月护驾不力吧,别再这儿讥讽小姐,听着就让人生气!”

丹月是个护主心切的直肠子,任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说他们将军和未来将军夫人的半句不是。

闻见何广砚话里话外的嘲讽之词,和琬琰谨小慎微的战战兢兢,再也忍耐不住,提着口真气,挡在琬琰前面,将何广砚给怼了回去。

“诶呦,这是就他放在你身边的耳目?功夫不行,脾气倒不小!如今你才是半只脚入了他北定王府的门,就敢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想想也是,我如今是莽夫一个,攀不上你这等高门贵眷的世家小姐,操心也不会受人待见。你好自为之,别再不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何广砚起身拾起打在马贼刀刃上的那把匕首,转个方向就要向外走。

“大哥!”琬琰惊慌而起,急纵了两步,扯住了何广砚裹着银光铠甲的小臂,“丹月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冲撞。我知道,你也是见我孤身犯险,替我担忧,才说了这番话。

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什么何家公子,也不是什么荒野莽夫,只是疼我挂念我的大哥而已。小妹任性,糊涂行事,是该好好敲打一番才好。”

何广砚原打算不再和洛京城里那个家,那个家里的人,扯上任何瓜葛,可意外瞅见凶狠的贼人就要对琬琰落下屠刀,他还是心悬一线,立刻出手挽救回了这个何家女,这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记忆中,他的这个妹妹奶声奶气,清秀可爱,哪怕他回回报之的是一张臭脸,她还是依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亲唤着‘大哥’。

何家宅第,连下人都可以不把他这个大少爷放在眼里,只有她,那他当亲人,深怀手足之情。

‘大哥’两个字,无疑是触动了他心底最为敏感脆弱的神经。

俯视着拽着银盔的那几根葱白一样柔嫩的手指,何广砚干脆的步伐再无无法挺阔向前,就木怔地杵在那,脚下如灌了铅一样沉的抬不起来。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管人前人后,都愿意唤我一声‘大哥’。”

何广砚此话不知说与自己,还是说与琬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琬琰微怔,不明其意。

“大哥何出此言,你我血脉相连,这辈子都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即便你不应,也还是小妹名副其实的大哥。”琬琰不松手,硬是将何广砚别扭的身子给拽了回来。

“名副其实?何家上下,也就你会是这么认为了。”

何广砚没再僵着,顺着琬琰的意思,又在方才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扫了一眼丹月警惕敌视的样子,也没多计较。

“大哥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或许全是误会。父亲他,始终是挂念你的。”琬琰瞄了瞄何广砚的稍微转好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挂念?”何广砚嗤哼冷笑,“只怕是盼着我死了,不再丢他何府的门楣才好。”

“父亲怎会!”想到临行前,何宏昌专门交待给她的那些舐犊之言,琬琰一口否认。

“禁院中的那块铁饼,没有你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稍有不慎,便会给何家带来灭顶之灾。父亲之所以赶你离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护你周全才行下的无奈之举。

临行前,他专门要我在睦州留意你的消息,并让我告诉你,埋怨他,与他置气也就算了,千万要自怜自惜,切莫图一时之快,逞强折损了自己。”

“他派人跟踪我?”何广砚赫然而起,紧盯着琬琰愁思涌动的眸光,全部将其歪曲。

“当然没有,若父亲有你的确切消息,何必要托我来递话。你这在睦州从军之事,也只是他的揣测而已。”琬琰生怕何广砚的误会越演越深,赶忙摇头解释。

“父亲当日与我说的明白,你毕生之心愿,不外乎替云姨娘鸣冤和从军立功这两件事。这其一时机还不成熟,无法立行现效,这其二,却是你趁着绝好的机会,非要去做的不可。

眼下大卫四海升平,并无战事,唯有北境黎蛮虎视眈眈,随时有剑拔弩张的可能,可两国和媾联姻方才落地,怎么也得顾着两国主君的颜面,维持个几载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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