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构陷圈套 - 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 - 弱十七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97章构陷圈套

苏达骞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用右手拿起了镶嵌着九颗罕见翡翠玉石的青霜剑,所有从前的记忆如海水倒灌,回溯于眼前。

“爹,这剑气质不凡,虚怀若谷,且剑气锋利,削铁如泥,它叫什么名字?”

“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这剑名唤青霜。从今以后,你就是他的主人了。”

“青霜?好名字!”

那一年,启洺十四岁。正是见什么都新奇的年纪。

“征北军的儿郎们,咱们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大卫百姓,有你们的手足同乡,更有你们的父母妻儿,今日黎蛮铁骑妄图踏我大卫国土,辱我大卫国威,你我身死亦不能从。我苏启洺愿与将士们共存亡,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那一年,启洺二十岁。一腔卫国热血,尽撒北境蛮荒。

“苏家列祖列宗在上,十五世孙启洺承奉皇命,即日携妻奔赴北境,戍守大卫国疆,有生之年,必会手握青霜,杀尽犯我大卫之黎蛮,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那一年,启洺二十六岁。那次走后,就再也没回来。

孩子,这把你钟爱的青霜剑,在外流离失所了十四个春秋,终于,回家了。

这人上了年级,容易感怀念旧是常情。何况念的还是历久未见早已故去的儿子。苏达骞眼中氤氲有泪,身子佝偻虚颤不止,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拔出了青霜剑的剑刃。

随之,一道凌绝的寒光划过眼前,刃如秋霜,锋芒逼人。

苏翊紧邻苏达骞的下首,这道寒光亦是闪亮了他漆墨的瞳眸。不过并非是唤起了其眼中充满怀念的黠光,而是反衬的他的眸子愈发晦涩幽寒。

陛下这招敲山震虎,还真是使得精湛绝伦。一把青霜宝剑,昨日不提,明日不送,偏偏今日作为寿礼给老爷子报喜,他是生怕老爷子的身体太好,得多承受些打击。

还有这剑更是蹊跷。

这些年,他在北境内外布下的人手枚不胜数,就连黎国内部也安插了不少暗探。父亲的遗物,或多或少有找到一些,但从未有过这青霜剑的消息。

这剑能瞒天过海回到洛京,并突然在王府内重现天日,绝不会是永治帝一人的手笔。他在北境安插的暗桩早已被他查了个遍,经手任何一样东西,哪怕是个字条,都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

除非,另有其人,向他献媚卖好。

会是谁,能在北境的地界上绕过他的势头为所欲为?

蓦然凝眸,苏翊微眯起眼睛,望向坐于他正对面的陆鹤川。只见他还是那副举手投足皆是从容自在的模样,端起酒壶正往酒盏里斟酒。

会意到苏翊陡然的射来的冷冽寒光,抬其空然灵眸,直直的对了上去。眼底的情绪,毫无遮掩,宣而毕露。

无声一浅笑,纤白手指端起酒盏,遥敬了苏翊。

哼,就知道是他,整日就爱搞这些诡谲秘术。好端端的一把青霜剑,什么时候找来送给老头儿不行,非要借永治帝的手。

不过也算难为他的一片苦心了。

陛下给老头儿贺寿搞这么大排场,总得找个由头借机展现一下他九五之尊的龙威,即便没有这青霜剑,也会从其他地方讨还回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扮上这出苦情戏。好歹能让人看个热闹。

苏翊心里虽嘀咕着对那死物的不屑,可余光还是止不住向苏达骞手中散出的冷光探去。

记忆中,这青霜剑长得又丑又大,还极是傲娇,非父亲一人不能拔之。时节如流,岁月难居,没想到连这剑竟也变得没那么孤傲,甚至瞧着还有点儿可爱。

不知道它脱鞘出刃的手感怎么样。

“陛下这寿礼,让老臣受宠若惊。启洺同千万将士一样,是死得其所,是为大卫国脉而亡。老臣虽感怀爱子,却也知晓社稷天伦孰轻孰重。能有此剑相伴余生,老臣已然无憾。”

苏达骞手握失而复得的青霜剑,在这中庭寰宇内,气沉丹田,掷地有声。最后,抱拳缓缓俯跪,悲怆着叩谢了皇恩,“臣苏达骞,叩谢陛下隆恩!”

永治帝面带不忍之色,立即起身,三两并步,将苏达骞托臂扶起,“王叔言重了,你今日做寿,怎可一而再,再而三于我行大礼,先皇要是天上有知,不定要怎么训诫于朕。快快请起。”

“哎,王叔这把年纪,渴望儿孙相伴,共浴天伦,那是人之常性。只可惜,北定王府三代单传,如今只有翊儿这一根独苗,若不是黎国恶狼一直虎视眈眈,朕又岂会忍心让翊儿再赴沙场。”

“咳咳,陛下此言差矣,咳咳…”中庭门外,倏地传来几声沙哑的咳嗽声,听起来虚弱至极。

众人寻声回盼,只见黎国的送亲使节,周王贺之颉在一婢女的搀扶下,蹒跚而来。那婢女正是那日打伤丹月的骨扇。

这才半月未见,周王怎孱弱成了这副模样,口唇灰白,面无血色,俨然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传闻前几日,这北定王府的苏世子恃才傲物,仗着陛下的恩威,在外使馆对周王大打出手。本以为是这消息言过其实,但眼下看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都被打成这样,还要硬挺着来赴宴?莫非,是想借机发难,求陛下做主?

“原来是周王,朕方才还挂念着怎么没瞧见你,没想到却是周王你姗姗来迟,快请入座!”

永治帝豪迈一挥手,暗示范嵩引导着贺之颉在离他不远的左侧下首坐下。

那位置,刚好紧邻陆鹤川。

来,即是客。两国和亲不日将至,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咳咳…陛下错怪小王了,并非小王故意晚到,而是,咳咳…小王这身子,实在是不济。”一句话,贺之颉说的断断续续,任谁看了都觉他是病入膏肓,所言非虚。

只有脸上挂着半扇轻纱的贺予落,闻言眉梢挑动,勾起轻蔑鄙夷的嫣红唇角。

佯装不知,永治帝拧起眉宇,探身发问,“周王确实是脸色惨淡,与之前判若两人,是染上了何病,又是因为何故?”

贺之颉阴鹜的视线侧转,如原野上的孤狼狠绝的紧盯苏翊。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对苏翊会猛然出击,狠咬上一口,不承想,又是一阵虚咳,语气转而平淡无力。

“肺虚咳,老毛病了,咳咳…从前在黎国一直偎着人参,过了春夏交际即会好转,没想到今年来了卫国这病又严重了些,咳咳…迟迟未见好转。想来等浔阳大婚完,小王尽快归黎,咳咳…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瞧着,可不像。座下的大臣们两两低声交耳,显然对贺之颉的说辞深感怀疑。

“哦?原来是这样,”永治帝目光回挑,落于苏翊的身上,似乎想从他肆意饮酒的脸上瞧出来的什么,可惜,看到的只有放浪形骸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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