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俯首认命 - 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 - 弱十七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84章俯首认命

“雷义,就算你说的是有那么回事,那也轮不着这小子在咱们建武军中耀武扬威。冯将军的兵符是陛下亲赐,只要陛下的诏谕一到,咱们自然信服,可若没有,就别怪我老唐手中的三板斧不客气了!”

自称老唐的游骑将军说着,挥起手中的铁斧又要落下。

雷义硬着眉头狠下心,冲了上去,挡在陆鹤川面前,抬手撑住了老唐的斧柄。

“老唐!你疯了不成!你不要命,大家还想要命!这一斧子下去,咱们建武军十万弟兄都要为你陪葬,还不快快住手!”

雷义故意夸大措辞,鼓动众人向老唐施压。他好好的一条谋生之路,绝不能败在这等莽夫之手。

这话一出,老唐神情微怔,压斧的手劲儿霎时收敛了许多,可还没过须臾,殊死一搏的狠劲儿又在他脸上颓现,抄着板斧的手筋脉喷张。

“将军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我老唐管不着!我只知道,这些年,他待建武兵士们不薄!

我老唐是半截身子进了土的人,能为他争取一时,也算还了他从前的恩义。还是那句话,只要陛下的圣谕一到,我老唐,绝不拦着。”

“诶呀,糊涂啊!”

激烈的对抗中,雷义保养的还不错的脸上蹭剐出了几道伤,手心也冒出了血珠,看着是拼了劲儿,非要在陆鹤川面前挣个人情不可。

“住手!快住手!不可啊!”

眨眼的功夫,僵持进入了白热化。一圈人拥着挤着又围了过来,陆鹤川冷目旁观着周遭,捂着口鼻的白绢,始终未曾拿下。

“奕戎。”陆鹤川递于身旁护着的奕戎一个薛冷的眼神,对方立刻领其要义,抽撒剑气,纵身横扫,一息之余,悉数将兵士们手中迟疑不决的兵刃逼落于地。

就连一直与老唐做法的雷义也没有例外,两人扭在一处,四手交握着斧柄,一同歪倒在地。

顿时,哀嚎声四起。“诶呦,诶呦,…”

雷义缓过神,扶着老腰,徐徐站起,蹒跚两步,又对陆鹤川俯身作揖,“还是,还是小公爷神武盖世,您手下的这位小兄弟身形看似瘦弱,功力却不是我等寻常从戎之人可比的。下官不才,让,让小公爷见笑了。”

这几招下来,别说他们区区几十人,就算上百人,上千人,上万人,这位小公爷也必是有锦囊妙计,破解之道。

他出了丑,负了伤不要紧,只要能在陆鹤川面前博了脸,让他瞧见自己愿效犬马之力的昭昭之心,是死是活,是高是低,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么。

睦州不比洛京,天高皇帝远。这特使就是陛下的耳目,他说什么,陛下自然就会信什么。

也就冯唐那个死心眼的,把宝全压在襄王一人身上,这下可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了睦州这块肥肉,还拿什么去争东宫之位。

这政王府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同宗兄弟,跟着他们另择圣主,说不准胜算还会更大些。

一瞬的功夫,雷义心头的算盘操打了几个来回。陆鹤川看破不说破,轻笑着抬手将手中的白绢铺开,直接蒙住口鼻,系到了脑后。

“小公爷,您这,这是何意啊?”雷义疑惑难解,右手揉着摔疼的后腰,探着脖子小心问道。

“雷将军恐怕还不知晓,这冯唐还有一项滔天的罪名。”陆鹤川淡淡清谈。

“什么?还有?”雷义不大的绿豆眼睁的硕圆,原本勾着的腰身立马直了起来,“敢问小公爷,是何罪名?”

“私设牢狱,困囚从淮南逃至此地且染了疫病的百姓,居心叵测,意图皆由天灾,霍乱我大卫江山社稷。”陆鹤川音色昭然沉稳,一语石破天惊。

“什么!疫病!”闻见这两个字,周围的兵士纷纷挣扎着起身,慌乱了起来。

疫病!那可是幻化于无形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自古以来,只要扩散开来,不死上成千上万的人就决不罢休。

营中有不少兵士,早年在乡舍的时候,都经历过类似劫难。一听有疫病,不用吩咐,直接呼啦散开,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远远的,谁也不挨着谁。

“疫病?囚牢?我日日在这建武军营中,都从无知晓,你小子是如何得知,我们将军蓄意包藏了染病的百姓,居心不良?”

都到了这会儿,认死理的老唐还是不服,揪着疏漏之处,斗气向陆鹤川发问。

“征北军在外探查军情的一支分队,昨日在北边的官道上,偶然遇见这群预备逃往乾州的百姓,仔细查问方知有此内情。

若非他们谨慎,多问了几句,只怕过不了月余,瘟疫就会把这劫后重生的睦州城蚕食干净了去。”

“逃亡乾州?”老唐牛鼻一哼,手里的板斧依然没有落下,“既然是去到了乾州,怎会连累我睦州城传开疫病,你小人莫要危言耸听。”

陆鹤川也不气恼,前踱两步,站到了老唐一丈外的正对面,“染病的百姓中,一女子花季年龄,姿容貌美,在建武军收押期间,曾被一名好色之徒欺辱,那女子亲口指认此人是建武军中之人。

疫病通过口鼻传播,行不轨之事,难免会正面接触,你等被蒙在鼓中,不知防范,或早已中招而不察。

建武十万大军,乌泱数众,在甘酒嗜音中,成了这疫病的温床,难道不是你们给睦州带来的灭顶之灾吗?”

陆鹤川慢条斯理,字字诛心,才将这其中的原委解释了清楚,人群中立刻出现了异样的骚动。

声音不大,可围在左右的人,还是听了个真切。

“怪不得这几日刀盾营和弓箭营中,陆续有人上吐下泻,咳嗽不止,就跟染了风寒一样,萎靡难受的很。

因着水患的缘故,没请到厉害的郎中来医治,就靠咱们营中军医的草药吊着,好几日过去,一点起色都没有,原来竟不是病,而是,而是瘟疫!”

“此话,此话当真?”身边的兵士忙问,音色略微颤抖。

“是真的,是真的,我也听说了,长戈营那边,也有人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原先以为是搬来新营地水土不服,几个人聚在一处还笑话来着,眼下看来,定是染上了瘟疫没错!”适才说话的兵士还未接话,另一处兵士急忙抢上。

“长戈营?糟了糟了,我前日还同他们喝酒来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又一兵士搭腔,话音还未落,身旁簇拥着他的其他人立刻抽身退至了一丈外。看着他的眼神何其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过了他身上可能夹带的病气。

那兵士一拍手,扔下手中的长戈,一屁股坐在泥土地上,哭天抢地了起来。

一瞬间,勠力同心的一伙人马成了败军末寇,人人自危而顾及不得,硕大的营门广场比城中的西街闹市还要吵嚷。

只不过吵嚷的不是你贩我买,而是你死我生的恐言恐语。

身后的叫惨声不绝于耳,听得老唐面色唰的一下,由青转白,凑上前细细观察,再无任何怏怏不服之色。

随着人群中的危恐愈演愈烈,一直紧攥在他手中的板斧再没了束缚,咣当一声脆响,落在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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