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质问

我等到很晚很晚，等到东部战区的路灯都亮了，等到白桦都打算出去吃个饭休息一下明天继续了，等到我都快睡着了。

我就坐在东部战区特别行动队总部的前台的椅子上，这是我此前最常坐的地方，我就无所事事地抠手。

妈的，等不了了，那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我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偷偷摸摸地靠近了杨的办公室的门。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这个门怎么有时候隔音有时候不隔音的？

就在我仔细考虑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电台疑惑地低头看着我，我正蹲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明亮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一分恼怒，七分尴尬还有两分的不知所措。

“咳咳，”我站起身，“我找杨有事儿。”

电台伸出手示意我进去，他本人就靠在门边看着我。

说真的，我真的感觉到压力山大。

“这件事很重要，我想单独询问杨。”

电台挑了挑眉，很不解的样子，我猜他是在想：有什么事儿我不能知道？但是他没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其实到了这个关头，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是直接问“你和电台是不是叛变了”吗？感觉会被恼羞成怒地做掉。

还是委婉的问“二次浩劫期间，你们在西区的海边遇到了什么”呢？感觉杨会插科打诨地混过去。

或者说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和杨一致的？那万一他真的叛变了可怎么办？我肯定是不会背叛组织的，难道要和自己的队长兵戎相向吗？

“怎么了？”等到门关上之后，杨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看着杨充满关切的脸，我咬了咬牙开口道：“在四区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小木屋，你还记得我们在上一个小木屋里发现了什么吗？”

“本书最大反派，”杨随口答道，“怎么了？”

“我在四区的小木屋里进入了一个幻觉，在幻觉里，我看见你和电台，死在了西区的海里，”我破罐子破摔地盯着杨的脸，“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杨眨了眨眼睛，他的声音有一些迟疑：“解释什么？”

……杨没听懂，我一点儿都不怪他，换我我也听不懂，所以我详细地复述了一遍从我发现这是个幻觉之后到我醒来之前的全部事情。

杨听完一脸凝重。

我正紧张着呢，他叹了一口气：“真的假的？电台还露出了恐怖的表情？我长这么大都没看到他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杨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的头，“以我和电台的实力，还能被【美人鱼】造成的幻觉影响了？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灯塔呢？他真的叛变了？”

“……”杨回忆了一下灯塔是谁，“好像是真的吧，我记得是下落不明，事实上，百分之八十的下落不明都是叛变了。”

我信了，真的。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百分之十九点九九都是死了，还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活着，”杨摊了摊手，“活着的概率比五角星复活的概率还低。”

“？原来五角星还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会复活？”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重点！”

“也就是说你和电台没有叛变，”我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一路上和电台走在一起心肝儿都颤啊。”

杨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笑容，我总感觉他觉得我是个傻子：“如果我和电台都叛变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忠于组织的人吗？”

“我啊。”我骄傲的说。

“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杨敲了敲我的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个问题，”我竖起两根手指，“七自从来到西区之后就变得很暴躁，为什么？”

“前因后果是？”杨问道。

我把玖和七的相处描述了一下。

杨正在思考，这件事可能有些难以开口：“七离开四区之后就会变得焦躁不安，这可能和他的天赋有关。”

我眨了眨眼睛：“我还不知道他的天赋呢。”

“你等我一下，”杨转身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本厚厚的、落满灰尘的书，他把书上的灰尘拍掉，把书翻开，“你来看。”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凑过去，上面是七的身份信息。

【人类驯养计划】七号试验品

代号：七性别：男出生地：四区

父：四区特别行动队队长先导

母：未知生物研究院院长紫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