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糖不甜
吴一嫡听了，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依我看，你至于！你自己瞧瞧，你跟平时都不一样。你看看，这头发，多时髦啊，啊？！哈哈……不过，这趟差，可是苦差呀。我就不明白你，真的吴会计。”
“真没有，真的。咱不提这个了。”
吴一嫡了解韩璐，她说话，从来不给对方留面子。赶紧着，把话题转移。
话题一转移，叶晓松那颗大钻也就此打住了。不过，吴一嫡相信，自己关于叶晓松大钻的关键信息，已经传递到位了。
绝不能再进一步说了。
别小看刚才那些对话。就这，信息量已经足够了。
以韩璐的性格，她肯定会开动脑筋去思考。韩璐那聪明的大脑袋，一定比自己有想法，她那想法也一定比自己私下里的瞎琢磨更靠谱儿。吴一嫡这么定位韩璐，倒不是吴一嫡觉得韩璐比自己聪明多少，是亲历韩璐处理过很多事情，吴一嫡才得出这样的结论的。经过多年的细致观察，她发现韩璐看问题站的高度跟自己不一样。同样一件事，韩璐会给出不一样的看法，根据这看法，还能给出不一样的解决方案。
这点，确实不容怀疑。
尽管吴一嫡内心极不喜欢韩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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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吴一嫡没想到的是，这确实是一趟苦差。
从出发到返回北京，远没有她之前想像的那么风光。因为职业的原因，她总向往着借着出差的机会，往北京以外的地方多跑跑。那些需要经常出差的同事，却非常羡慕她能稳定地呆在北京哪儿也不去。
捐赠现场，倒有个隆重的捐赠仪式。可惜，没她什么事儿。
到了地方，d•t小学的校长以及当地的政府官员热情地招呼媒体、亲切地跟韩璐握手。孩子们分到礼物，都特别开心。在校长安排下，列队向代表d•t的韩璐敬队礼。
吴一嫡看没人理会她，心里就不高兴了。可是，没办法发泄呀。
“哼！那现金可都是我给随身携带过来的。我冒这么大危险送钱给他们，那些没眼力见的，连个人正眼看我都没有？露脸儿的事儿，都让韩璐给占去了。有她韩璐什么事儿呀？最可气的是，孩子们还都跑去给她敬礼了！”
后来的事儿，更让吴一嫡心里不痛快。
拍照的时候，本来，吴一嫡已经与韩璐并排站在台上了，吴一嫡甚至都想好了，记者拍照问话的时候可以挥一挥手臂什么的。那些经常上台的领导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关键时候，那个不开眼的媒体摄影记者专门跑过来把吴一嫡拉到一边：
“对不起，麻烦您先过来一下可以吗？”
吴一嫡误以为这个记者找自己有事儿，跟着他就来到旁边。没想到，他们一离开，记者们就咔嚓咔嚓地照了起来。
事后，吴一嫡特意翻看了当天的报导。各家媒体采用的图片不一样，只有一家网络媒体采用的照片上有吴一嫡的身影。仅仅是个背影，她在弯腰给小朋友们发放礼品。
这个背影，不熟悉她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这也就算了。这趟差，也没有她想像的那样有“油水”！整个行程，机票是公开的价位，两边是车送车接。到了地方，都是对方招待，而且在吴一嫡看来不仅仅是档次低了，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韩经理，有个事儿，我问你一下。你说吧，怎么着，我们也是远方来的客人吧。再说了，我们还是出资方，那么多现金对吧？都无偿给他们了！你看他们，这个……也太简单了点吧？……你们之前出差，不会……该不会都这样吧？”
吴一嫡满腹疑虑，偷偷把韩璐拉到一边。想问个明白，又怕韩璐看不起自己，斟酌着该怎么说。
韩璐一听吴一嫡的话，不屑地白了一眼她，说：
“这已经不错了！我们干吗来了？做慈善，搞捐赠！明白吧？我们不是来公款消费的！还有啊，地方接待，也不能奢侈啊。为什么？你想想，他们那么奢侈还怎么接受捐赠啊！再有，来之前，我都告诉你了吧。这儿可是穷乡僻壤，你可别跟北京比。”
韩璐在心里鄙视吴一嫡：真她奶奶的给北京人丢脸。这主儿，怎么这样啊？
“哦，原来是这样。嗯，有道理有道理。就是吧，我之前没想那么多。就以为出差，去哪儿都一样呢。”
听了韩璐的解释，吴一嫡终于相信了。看来，之前韩璐没有说谎。只是，自己不太相信别人罢了。
“哪能一样啊？！当然不一样啦！你跟着纪尔雷去什么，随便去哪儿，去小王府、去五星级酒店、去京城四大会所，那里面的环境、服务、美食……那什么档次呀？什么什么都不一样！连洗手间都是超豪华的，能一样吗？！我早就跟你说了，这趟差，没什么意思。哎，我的话你就没信吧？”
“信信信，没有不信。我哪能不信你呢！不信谁我也得信你呀！”
吴一嫡自己讨了个没趣儿，赶紧找补。
南方。冬季也下雨。这点，吴一嫡可没料到。下了车，对方虽然准备了雨具，但是一脚泥泞还是有的。狼狈的是，吴一嫡没有像韩璐一样，带备用的鞋。那双高筒靴，早已面目全非了。
不像北京，冬天窒内有空调有暖气。
接待方安排的住宿，空调、暖气什么都没有，洗澡更别想了。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呀？冬天竟然也下雨？！
吴一嫡打出生，就一直生活在北京。活动范围，也就在北京周边。南方的冬季，她不了解。在她的印象里，以为外地的世界都跟北京差不多。
这么明显的差别。
吴一嫡开始怀念北京。
还是北京好！北京冬天不下雨，要下，也是下雪；就算下雨，地上哪有这么多泥巴呀？鞋都脏的没法见人了。往学校去的路上，从车窗子向外看，孩子们三三二二的陆陆续续背着书包就踩着一脚烂泥来上课。
再说，那也叫着路？
一路上，半人高的枯黄杂草到处都是。路上，车子还被迫停了两次。路面太过陡峭，因为下雨担心路太滑，司机小心翼翼地爬坡，走走停停的。
还是家里好，尽管面积不大。可那是自己的家，温馨舒适。这都什么破地方？中国怎么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穿戴这么难看？那些个人，嘴里说的话也这么难懂，穿戴难看吧，长的也难看。不管大人孩子，吴一嫡没看见一个白净顺眼的。
那些孩子们，小脸儿冻的通红；一双小手儿伸出来接礼品，吓吴一嫡一跳：冻的红肿的小手脏脏兮兮的，有的还咧开了口子，伤口腐烂化脓……棉外套上，东一块西一块污渍。话说，擦洗车辆的抹布也比她们这衣服干净吧。有些孩子，可能受凉感冒，鼻涕快要流出来了，那两条鼻涕，一长一短的，随着呼吸在鼻孔里一进一出……
吴一嫡眉头一皱！
把头扭过去，不愿再看。心里那个恶心呀，甭提了。表面上，努力保持镇静。
“阿姨，阿姨，不好吃！不甜，一点都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