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怪异的师文衣
“谁?什么输了?”
江采厉声质问。
不为其他,只为师文衣此时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说不上来的滋味,像喉咙里卡了刺,鼻子堵了一只,无伤大雅,却又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感受。
师文衣胜利一般的笑容看的江采又是一阵刺眼,她皱起眉头,眼神里不含一丝温度。
“你今天最好把话说清楚。”
师文衣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她脸上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癫狂,低声道:“师江采,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不喜欢你,不,我讨厌你,凭什么同样是师家的女儿,偏偏是你被当成天选之女送入宫中,成为人上人,凭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女儿,你就是师家女儿,而我,充其量只是个顶着师家女儿头衔,却毫无存在感的二小姐,甚至,我为了成为真正的师家人,学习了剑法,知道是什么剑法吗?死士!我跟着父亲,无数次死里逃生,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可是为什么,让他骄傲的,还是百无一用的你!”
师文衣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与不甘倒了出来,而江采,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妹妹,竟然暗中付出了这么也多努力。
她说的对,百无一用的师江采,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成为师放的骄傲了呢?
这个问题江采也曾想过无数次,后来,在一次无意中得知的一件事中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狠。
师江采这个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丝毫不留情。
成为天选之女的路并不好走,她自幼入宫,一个孩童,就算身边高手如云又如何,如果有人想害她,在深宫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是没有人想过这一点,师文衣以幼年之龄,是如何安然无恙生存到今天的。
如果江采不是听胧月提起往事,恐怕她也无法想象得出,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女孩,竟然眼睛不眨一下的,将一个冒失犯错的宫人处死。
自那之后,师江采对自己更加狠戾,她将宫中的规矩参了个透彻,将礼数做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生活的更是滴水不漏,让人想钻空子都难。
这也是为何当年容湛与师江采两看相厌,却又奈何不了她半分的原因。
师江采太过缜密,百密而无一疏,这才让她的地位日益稳固。
另外,师江采的脑子也绝对够用。
宫中不缺聪明人,但缺的是聪明的不显山露水的人,而恰恰师江采就是那一类。
师放之所以将她当做骄傲,那是因为,比起师文衣,师江采更有野心,有欲望。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和师放很相像,两人同样隶属于狠辣之人,故而,许多时候,不用言语交流,就能明白彼此要做什么。
但是在江采看来,师放不单单是将师江采当成女儿,他更多时候,是将她当成了合作伙伴。
这从父女的角度出发,其实还不如师文衣。
起码,他没有将这个女儿早早的扔进深宫那吃人的地方。
不过,师文衣不知道师放的良苦用心,到头来还在怪怨,不免让江采感到怅然。
筹谋一生,却连最直接的情感表达都没能传递出去,不可谓是不失败的。
“如果你父亲在地下听到这一番话,定然是要失望的。”
江采感慨一般的说了一句,师文衣却厉色道:“你懂什么!”
“他是不会在意我的,不管我心里如何想他,他都不会在乎,活着的时候如此,死了更是如此,师江采,我只恨自己当初手贱,如果任由你在湖里淹死多好。”
她说的那一次,正是五年前她穿越而来的时候。
其实她很想告诉她,她还是没能救出师江采,真正的师江采已经在湖里淹死了,后来的,都是她江采而已。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话已至此,师文衣依然执迷,她也无能为力。
“先跟你说清楚了,既然你从宫里出来了,那就与我再没有关系,我这次来山庄只是来避暑的,再者,容湛已经答应做你和秦桎的证婚人,你也别想太多,安心过以后的日子吧。”
江采安慰一番,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带上小金鱼便要走。
师文衣又一次拦下她的去路,江采太阳穴突突直跳,竭力扼制着自己的怒火。
“还有什么事?”
“你和容……皇上在一起?”
大概还是习惯,师文衣说出‘容湛’两个字的时候,又改成‘皇上’。
江采不想去揣测她此时的想法,敷衍的应了一声。
“你当真是心大,他从前如此对你,你不怨恨他?”师文衣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但细看之下,眼底浅浅的藏着一丝探究。
江采没在意她的眼神,只是被缠的烦了,脱口而出:“是,我怨恨他,不管如何,我和他之间始终有着人命,说起来,师放也是死于他手,你就不怨恨?”
“父亲明明是……”
师文衣下意识接口,话说到一半,忽的意识到什么般,陡然停住。
她抿唇看着江采,似乎在观测她的表情真假。
片刻后,苍白的面上突然渐渐浮上笑意,笑的江采毛骨悚然。
“没错,父亲确实是容湛杀的,我恨他,所以,你可要记准了这一点。”
师文衣声音轻轻,带着上扬的尾音,不协调的感觉扑面而来。
江采实在呆不下去,不管她此时疯疯癫癫的模样,拉着小金鱼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离,她神差鬼使的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