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真相
“照朕的意思传令下去。”
容湛一把拂开李瑾的手,冷声命令,语气不容置否。
李瑾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匆匆走出御书房。
案边的容湛扶着桌子,强行将心口的翻涌又给压了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有心悸这个毛病的?应当是从江采离开后。
活生生像被人抽走了空气一般,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但偏偏,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她,堂堂一国一君,竟然连护着一个女人都做不到。
不可否认,这是他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
他不单单护不住她的人,还护不住她的名声,她的身份。
人是他毁的,名声也是他毁的,他狠心绝情做了前两个,却痴心妄想的要留住她的身份。
总觉得……总觉得太后这身份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如果连这个再丢失的话,他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所以不可以,一定要守住。
这也大概是自己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皇上,武王求见。”
门外的传话公公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容湛紧了紧眉头:“宣。”
话音刚落,不多时,一身朝服的容骁便走了进来。
几乎是见到容湛的第一眼,便几不可闻的沉下脸:“二哥,你不能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容湛不语,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今日前来,有何事?”
容骁见他逃避,拧眉道:“我知道你对嫂子心怀愧疚,但是你这么折磨自己,她知道吗?她能看到吗?你这是准备让谁心疼呢?我可告诉你,我这边已经有了师洵的消息了,还有个相问渔也在全力寻找着嫂子,这竞争力可不小,现在不是你颓废的时候!”
容骁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说话从来不会顾忌着分寸,即便他现在是九五至尊。
容湛闻言眼底愈发浓郁起来,他沉声问:“师洵在哪儿?”
“西凉,已经混了个将军的职位,现在据说是被西凉君主派去平战乱去,具体的还不太清楚,因此,现在并不能确定人在何处。”
容骁说着,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容湛见状,看着他问:“怎么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西凉君主一向是个明白人,平日里也是谨慎万分,怎么会突然让一个外来人担任剽骑大将军这么重要的职位呢?”
这是令容骁想不通的地方。
都说皇家人七分猜忌三分谨慎,那坐上皇位的人更是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怎的那西凉君主如此随意?
容湛闻言心下沉吟片刻,低声道:“若是他手中有什么把柄,那就另当别论了。”
容骁闻言眼睛睁了睁:“二哥的意思是,师洵手中有西凉君主的把柄?他怎么会有他的把柄?师洵一向在大宣,甚少出行,他何时与西凉君主有交集了?”
“只是揣测,并不能武断,不过这总归是条线索,找到师洵,盯紧他,一旦发现有阿采的线索,立刻告诉我。”
“是是是,不过二哥,你是真的不管宫里那位吗?听宫人们说,她都快得了失心疯。”
容骁口中的‘那位’指的正是师文衣,自打宫变后,师文衣便一直谨小慎微,深怕一个不小心,便惹祸上身。
她这幅模样,已经持续了几个月,警惕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吓半天,怪不得宫人们要说她是得了失心疯。
师文衣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个不小的刺激。
容湛这些天忙着帝京百姓的事,以及全身心投入在江采身上,压根没心思管她。
但是如今一想,她的变化正是他率兵攻回大宣的那晚,那天晚上,也是师放莫名其妙的死亡之日。
那晚她见了谁?那人会不会就是杀害师放的凶手?
陡然间想到这一点,容湛瞬间眼睛一亮,起身便要出去,容骁在他身后急急的唤道:“二哥你干嘛去?”
“找师文衣。”
匆匆扔下这么一句,容湛转瞬便消失在大殿里。
留下容骁耸了耸肩,也跟着出了御书房。
好不容易找到了师洵的消息,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那个人,他还欠着他一句解释。
……
天色渐渐凉了的时候,正是子夜时分。
已经入了酷夏的大宣只有在深夜时,才能感受到这一抹清凉。
师文衣的院子离得远,已经甚少有宫人前来打扫了,因此院子前面堆积了许多的落叶。
容湛踩着枯叶,发出阵阵沙沙声,在这样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愈发明显。
推开那扇已经破旧不堪的院门,容湛径直的走到师文衣的房门前,门没有关紧,虚虚的掩着,里头传来一缕孱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