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被擒

辛桐的猜测是对的，对方不止一位狙击手，开车之前他们又遭到了一番攻击，熙十三直踩油门，把黑色捷豹开得像坦克，尘土飞扬一路疾驰，将子弹留在身后。

“技术真差....”白术听那子弹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轻蔑地一笑。

白可笑不出来。她在旁边看得真切，虽然第一枪是瞄准了白术，可实际上那红点先是瞄准了辛桐的后脑勺，如果不是辛桐先一步走进车里，白术替辛桐挡住了那射线，那一枪绝对穿过辛桐的脑袋，血溅当场！

是谁要辛桐的命？如果是谢家长老，又何必派白术来“请”辛桐？谢太子？不想谢容庭知道他们昨晚的事情要杀人灭口？谢容庭？白越想越理不出个头绪，她坐在驾驶座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后视镜。

镜面里，辛桐神色自若，抬头与白探究的视线对个正着。

辛桐一死，受益最大的人是谁？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一一抽丝剥茧，一张张人脸在白的脑海里一晃而过，最后定位在一个人身上。白猛地坐直了身子，是他！

白向辛桐投去一个确认的眼神，而辛桐却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车渐渐开出了竹林，夜色笼罩，市区一片灯火阑珊。白术让熙十三在一条小道里停了车。

“十三，你们两个下去。”白术下巴一扬，指了指白。

熙十三低着头没有动，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紧了紧，又松开。

辛桐环胸，望着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和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孩长大之后，真是越来越不乖了，小时候你圆滚滚的总是缠着我的样子多可爱啊。”白术痛心疾首地摇摇头。

“为什么？”熙十三从后视镜里盯着白术的脸，眼里有愤怒、疑惑、失望....

白术眼神凝固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什么为什么？”

熙十三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带着煞气的眉眼，不笑的时候，总是散发着地狱使者的死亡气息，就像那一天....

熙十三无法忘记那天，白术手起刀落，见神杀神，见魔杀魔，杀了整整二十分钟，整个分部犹如修罗炼狱场。

倒下的再也没有站起来，站着的就只剩下十三一个人。

四周都是尸体，白术踩着一地的血，面无表情地从熙十三身边走过。

“师父！”十三还是少年的模样，声音带着少年稚嫩。

白术背影停顿了一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站住！”

十三追上去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了，他望着最尊敬的师父的背影，又喊了一声，“师父，，，，，”

白术扛起刀，那刀面还滴着血，和他的手一样，不知是他自己的多一些，还是其他的人多一些，因为身中数弹身形有点摇晃，“....再过来，你就回不去了。”

十三眨眨眼睛，眼圈泛红。白虎所有人都只有代号没有名字，有名字的人，意味着身份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很多人都觉得白术将会成为下一任的白虎。白术的叛逃，是十分没有道理的。

白术没有给熙十三问出口的机会，摆摆手，消失在门后。

这么多年，熙十三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觉得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在一片沉默中，白术踢了踢熙十三的座位，不耐烦道，“老子可是非常忙的，没有时间回答幼儿园小朋友的问题，快下车！”

熙十三没有再问，却也没有动的迹象，他凝视着后视镜白术的脸，仿佛在他脸上可以找到答案。

十年前白术不打算回答，十年后他当然也不会回答。

当车里只剩下白术和辛桐两个人的时候，白术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夹着烟，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吊儿郎当。

“那孩子...完全不适合当杀手啊....”白术重重吸了口烟，烟雾里神情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他喜欢那个女孩子吧？和以前一样，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

“那也与你无关了，”辛桐打开了车窗，让车里的味道随着风散出去，“你是叫价最高的自由杀手，长老府最近抓襟见肘，能给你多少佣金。你是真的没钱用到这种地步，还是纯粹想见曾经的爱徒？”

白术敛了敛神色，夹着香烟的手抖了抖，落了些灰来。

“我不管当初你为什么丢下他，也不管你为什么回来，你对他再怎么重要，也都过去了，你不会有第二次抛弃他的机会，”辛桐笑了，颇有挑衅的味道，“你别忘了，虽然是你创造出了杀手十三，而我可是赋予他姓名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是叫价最高的杀手，就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你还真是不怕死。”白术随手将香烟弹出窗外，眼里蒙了一层冷冷的杀意。

辛桐不为所摄，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淡淡道，“我们谁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