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蒋老大的心思

自那日刚峰收了蒋老大的礼，两人便经常来往，蒋老大又送了刚峰他们一人二盒子弹，刚峰就同哥仨，认真用此枪练习两天。这枪真好，十发弹药，口径不大不小，虽威力不及毛瑟手枪，但精度高，后座力小，是搞暗杀及防身的好东西。

却说蒋老大那天看到哥四个在小操场远处的山坡练枪，不禁心中欢喜，待哥几个练完，蒋老大走到标靶一看，大吃一惊，那两个都在九环，八环，这两个都在十环内，再一看惊得目瞪口呆，为何：见刚峰那靶上明显是双枪二十发子弹所打，却是一个大洞，周边再也找不到一个弹孔。

蒋老大便知这刚峰是绝世神枪手，心想，这孩子大了了不起，他文采不好，夫人但无收他为学生之理，这武功却是我生平仅见第一人。那不是文武全才么？若再有谋略，必是绝世名将。亏我先下手，拉到自己这边，否则他若帮那两个，就是我之天敌了。这蒋老大也是一了不起人物，一见枪法如此，便知此人了得。

刚峰见老蒋看完靶标半天不吭声，心中也是一叹，这蒋老大也是好本事，一生也是炬眼识英才之人。人常说他非将兵之人而是将将之人，果然如此。

便收好枪，对老蒋说到：“师兄今日又来看我，小弟我实不好意思，原来准备练完了下午去找师兄求教日本海军实力。”

原来这几次师兄弟二人经常见面，刚峰知蒋老大留学过日本士官学校，便常常请教一些日本方面的社会军事问题，一则自己将来对日作战准备，二则博他欢心。这蒋老大也是有真本事的，每见刚峰虚心求教，心中也赞他勤勉好学，爱国心一目了然，也是对他心中佩服。

今见刚峰说话，便大声赞到：“师弟好枪法，如此年青即有一身功夫，大几岁必是绝世名将”！

刚峰忙说到：“师兄谬赞了，这枪法只是小道，上阵杀敌，做个连排长的本事。哪里比得师兄，胸有幍略，心有智计，是统帅之人。况且师兄追随我伯父十几年，立下无数革命功绩，将来定是一大大革命领导人。”

老蒋见他虽是拍自己马屁，但语出真诚，也是心中高兴，便说到：

“师弟，你每天白日在此练功习武，晚间又要到夫人那里讨教学问习文，真是好汉子，真英雄本色！但我认为应张弛有度，应适当修整才好的。我今想请你和几位革命同志到这基地外的黄埔小镇上小酌一杯，不知师弟可愿意”？

刚峰心中一动：又开始了，大哥，蒋老大、蒋校长、蒋委员长、蒋总统、蒋光头、蒋该死，我是小孩子啊，你也用这种方法搞我？

便忙忙说到：“师兄，不瞒你说，我也是想出去走动一下的，但自从半年前炸陈烔明之后，夫人严令，不准我出去，我若出去，一时她知道了定是担心，我又不想让她担心难过，不敢出这基地半步”。

说完心中一叹，嘴上又说：“唉，只有打走了这该死的陈烔明，夫人才会放我出去走走”。

老蒋也听侍卫说过：夫人交代看好刚峰，不准随便乱走，更不准出去报仇等等。见他如此一说，心中一叹：夫人对他倒真好，比亲儿子都关心。小家伙命真好，一来就认伯父，就被夫人收为弟子，想当年，我们哪个不是跟着孙先生出生入死多年，才收为学生的，这人比人真是不好说！

便说道：”师弟，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免得夫人担心，有违尊师之道。我们就回你那里去讨论一下日本海军发展历程的问题好不好？”

当下二人携手回到营房中，仍是耀武上茶倒水而毫无怨言。

你道这蒋老大也是绝世之才，也是干出惊天动地伟业之人，为何这如今死死缠着个小孩子不松手，今天送枪，明天送子弹，后天又请客？

只因这蒋老大向来有雄心壮志，有革命精神，自跟从孙中山以来就认定国民革命必胜，就决心干出一番伟业来，孙文也是了解的，所以收他为学生，对他倍加青睐。即使他有时耍小脾气，甩手而回，去江浙做生意、去上海混帮派、娶小老婆等，别人在孙文面前大肆攻击蒋中正，孙文反而替他遮掩。只说是奉我之命去筹集经费、奉我之命组织地下工作。

只是孙文心里苦笑不已，在心里说：你什么时候成熟哟？什么时候像个真正的革命者哟！

这孙中山、孙文、孙大总统原来有一批学生，后来牺牲的牺牲（如朱执信烈士等人），叛变的叛变（如陈烔明等人），离开的离开（如陈其美等人），现只剩三个学生即汪兆铭、胡汉民、蒋中正。汪兆铭理论水平高，文采一流；胡汉民组织水平很强；蒋中正有耐性、懂军事、革命精神最强。孙文原想这三个将来取长补短，携手前进，未必不能把中国革命搞成功！

若真有如此，中国革命的处境也会好得多，但这哥仨可不是好相与的。今天你拆我台，明天我告你黑状，后天他再联络外面一批人搞另二人的名堂。

孙文、孙大炮这个师父气的没办法，索性不管，让他们闹去。之后见夫人收刚峰为徒，本是一喜，又见事变之时处理的井井有条，护送夫人平安归来，烧毁文件不至敌手等，心中就大喜过望。后见刚峰得知夫人惨事发狂痛哭，咆哮如雷，手砸铁栏杆鲜血直贱半米多，知他尊师重道，感恩心重，心中更觉他是一绝世好继承人！得知刚峰勇炸陈烔明被抓，孙文可真的下了决心，让出两广一切，只要救得刚峰回来就好！天幸赵梦圆救回，孙文就如天降重宝一般舒心。故此在刚峰身体刚一恢复，便严厉训斥于他，就是想保住这颗最茁壮、最健康之革命幼苗。

后蒋中正来到，孙文也是高兴，想到：不管他有什么胡闹之处，见我有难，连忙赶来，也不愧是我的好学生。他经常胡闹，我这老师是有责任的。所以在蒋中正汇报完工作，就提了一句：夫人收了个好学生，有空去见见。

这蒋中正听老师如此说，口头答应了，心中却不以为然，也没当回事。因为这哥仨，知道孙文、孙老师是君子性格、伟人胸怀，只要你不背叛革命，怎么搞，他是不会真的下杀手让你扫地出门的。所以哥仨一贯阳奉阴违就当家常便饭。心中除对孙文孙老师有一份尊敬外，便百无忌惮，怕字是没有的。

这也是孙文性格使然，不能不说是做领袖的最大缺陷。

却说蒋老大第一天听了师父交待，心中想：见见就见见呗，无非是说两句好听的给他，让夫人高兴一下。说好听的又不要钱、更不要命，你是老师，这个面子不给你，我也太不成话，我去说就是了。

当第二天蒋老大独自来到小操场外，准备直接夸奖刚峰几句了事时，见到的一幕没把他吓死，便连忙转身回去，用了十多天专门打听刚峰之事，才请侍卫帮忙，郑重来见刚峰。

你知他见到什么，这么害怕：只见夫人在小操场上一手拉住刚峰，一手轻轻替他擦汗，过了一会又亲自端着小杯子，亲自喂到刚峰嘴边给他喝水；而更奇的是夫人的妹妹宋婉琴给三个大头兵一个个慢慢擦汗，擦完汗又一个个喂他们喝水；那三个大头兵也不忸怩，也不推辞，就这么任她擦汗，任她喂水喝。

夫人这妹妹他是认识多年的，在上海就极熟，从来未见她如此对人热情过。夫人是自己知之甚深的，对自己三个师兄弟虽不是冷脸相向，也绝不会笑脸相迎，更别说是亲自倒茶水了。至于给自己仨人擦汗之事，宁可相信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的，也绝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自己的这位师娘，自己师兄弟仨也是知之甚深的，自己的师兄弟仨，捏起来也不如夫人的才学、见识、和识人之明。所以哥仨人你争我斗，毫不害怕师傅，知他说上几句、骂上一声就好了。却是哥仨都怕这师娘，都躲着她。

又知这小师娘是极有修养，极注重身份之人，虽是平易近人、热情大方、豪气英爽，却从不与人太亲近。即使是她亲子侄，也不会动不动就拉着手，更不用想给人喂水喝。

这叫蒋老大、蒋光头如何不惊的要死？心想这小家伙定有古怪，否则夫人绝不会待他比亲侄子还亲，简直比亲儿子还亲。我还是打听清楚再说，莫莽撞而坏了自己的事，先生骂倒不怕，让夫人再对我有成见，就彻底玩不过那俩师兄了。

于是蒋老大、蒋委员长、蒋校长、蒋光头便认真细致地悄悄打听起来。

这一打听，心中更是骇然，娘希匹，这小家伙也太厉害了，在炮火震天中指挥若定，竟在绝境中以一己之力保众人安全大撤退，又下死命令烧毁文件，保革命之最高机密，我十四岁还在家与邻居的孩子们掏鸟窝、打群架呢！

又听得侍卫们讲，这孩子得知夫人惨事如何发狂怒吼，满舰惊恐，如何气得三天水米不进。心中一叹：也是个性情中人，比我那俩王八蛋师兄可强到天上去了。

又听侍卫们讲如何偷跑出去，找情报、搞武器、勇炸陈烔明。蒋老大就心中打鼓，这智谋可比我强太多！

又听侍卫们叙说：如何身受几百道伤，疼得多次昏迷，如何咬牙不叫不哭一声。蒋老大就心中佩服，真他妈大英雄，娘希匹，搁我身上肯定自杀了事，最少也叫医生一天打十针麻啡止疼。

这一打听清楚，蒋老大就明白夫人为何如此待他。心中一想：那不是孙先生和夫人一辈子感念他这天大人情和孝心，夫人不是一辈子把这孩子当亲儿子还亲的儿子？既如此，我千万要把这孩子拉到身边，哄到手。有了这孩子支持我，没天大的事，夫人绝不会对我有成见了，再玩那俩王八蛋师兄就顺利多了。先生一去，我就顺理成章成革命正统了！亏老子先赶到广州，也是老子孝心有好报，那俩王八蛋师兄现在还在日本和上海做美梦呢！等他们赶来，哼哼，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蒋光头、蒋老大便使用全身解数，再探刚峰的喜恶。心中已是铁定主意：老子一日不继承正统地位，一日不得罪这孩子，哪怕他当面骂老子的先人，老子都忍着他。总不会他无缘无故就会恨老子，帮那俩王八蛋师兄吧？

这也是蒋老大成功的地方，有一股天生光棍劲。

这一接触，直喜得蒋老大连呼：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这孩子这么上道，这么尊重我。好，我将来也不负他。

这历史上老蒋确实是个快意恩仇之人。

又偷偷观察自己的师父和师娘，见二人并无反感之色，夫人还比往日多了几句和颜悦色的安慰话，心中大喜。果然：谁对这孩子好，夫人就对谁好！

老子要对他好到天上去才行。

你道老蒋搞这些小动作，孙文和夫人如何不知？

孙文心思，他仨师兄弟的事我是有责任的，但也管不了了，随他们去，只要不是反革命就行。你们对这孩子好、对这孩子不好、对这孩子真好、对这孩子假好，你们将来自己担。只要不暗害这孩子我就不管。

孙夫人又是一种心思，我这刚儿是有天大智谋的，只是年幼，没势力。若先生再有十来年光景，就万事放心了，可惜说不定！这孩子等孙文一走，就可能吃苦。如今这蒋介石巴巴送上门，就让这孩子先靠几年，大了再说。

你说这夫人如此敏慧，如何前世未看她开创出大的功绩呢？一则她一个孤寡之人，实有许多不方便处；二则看到国民党内那些人那样搞，自己的亲弟弟、亲姐姐、亲妹妹也那样搞，彻底寒了心；三则见太祖他们那样能吃苦，那样艰苦奋斗，那样爱护人民，就知他们必胜，放了心，自己关键时候帮他们一下就行。有这三大原因，就自然缚束住了自己的手脚，没有大的功业。

如今又不同：一则刚峰这孩子拼死都要维护自己，自己如何忍心对他不管不顾？二则刚峰心志高，心地纯良，智慧又高，定能开创伟业，自己如何不想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倾力帮他？三则夫人还未发现有什么新希望，孙中山也健在，如何不抓住时机为刚峰谋划？有这三大原因，她的态度就大不相同。

况且她是对蒋中正师兄弟知之甚深之人。她知蒋中正是一阴狠之人，手段是有的，韧劲也是有的，又是一个见风使舵高手，将来必掌大权。且比那两个口头革命派要有真性情的多，那两人完全是口密腹剑之人；这一个还有点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性子；也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性格。所以如今刚儿未长大成熟之前，捧一下他蒋中正的场，必会有蒋中正报恩之一天。既然主意已定，如何不应付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