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梦回
“月儿,来,上马!”一身劲装的魁梧男子的手伸向小女孩。
“爹爹,去哪?”
“爹爹带你去看草原的落日。”
“好啊,快啊,爹爹再快一点!”
小女孩的小脸兴奋地红扑扑的,明亮的双眼闪动着琉璃般的光彩。
骏马在奔驰,草原上的风在肆意地吹起,红日在远处的山顶上轻轻跳跃,如此的广袤,这般的壮丽,天空的色彩也随着红日的慢慢移动,也益发的浓郁起来,天边的红云成卷、成团,深深地呼吸着草原特有味道,人的胸怀也渐渐地广阔起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突然间雨雾一片,热热的,刺鼻的腥味,是什么是什么,血吗,真的是血,好多人被绑着跪成一排,一会儿就一会儿,人头一个,一个地滚落在地,有一个就是这女孩吗?倾盆大雨扑天盖地浇下,成片的血水瞬间漫延开来,好凉啊,好凉啊,玉儿突然睁开双眼,人还在水中,却已是冰凉,恍惚一梦,是真是假?
如果人真有前世今生,那么,人生的再一次重来到底是一个梦还是一个真实的重复。如果那场屠杀是真的,那么那世的璃月一家便已在这场阴谋中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是的玉儿真实的名字叫蓝璃月,她的父亲蓝战是大秦的振威大将军,一生征战,兵书计法玩转如神助,赢得了天下战神的封号,却无耐于朝堂的貌离神合,一身孤傲,又不屑于文人的那般作态,得罪权贵,最终落得功高盖主,家中搜出龙袍帝冠,被诬意图联敌谋国,罪不可恕,受尽千刀万刮凌迟而死,蓝氏九族尽斩于市,无一幸免。前世的璃月跟着父亲熟读兵法,偶尔也能充当阵前谋士,却在覆巢之下无力回天,与哥哥蓝非尘拼尽全力,都攻不破对手撒下的天罗地网,最最让她心痛的,是全族尽亡,却到死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脑是谁。那一世,蓝璃月才活了十七岁,那个血雨腥风的九月。
也许老天怜悯,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却没有给她充裕的时间,这一世璃月在她十五岁时的一次跌伤中重生。那时璃月正在容国的境内,因为贪玩跟着武力叔叔来刺探容国的军队动向,毕竟年轻又经验不足,不想竟然成了武力叔叔的负担,被容国人发现在逃离时不慎跌下山谷九死一生,再醒来时已是一次生命的重来,也在这时她认识了救了自己的流云,这个总是闲着无事爱来山野打猎的公主。
重来一世,璃月不想再让痛苦重演,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挽救这场狂风骤雨,可是历史会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吗?不知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所以在知道流云的身份后,璃月马上决定留在她的身边,因为璃月知道一年后流云即将远嫁大秦,成为当今皇帝的云妃。这样璃月就可以流云随从之女官的身份入宫,提前防患于未燃,如果前世之事又会发生,那么它的导火线就是如今的淑妃突然疯狂,从她寝宫中搜出的一封密信,信中所涉内容之一就有蓝战谋国之言。在没有其他线索之下,璃月只能先从这一步走起。
果然,历史还是重演了,一年后流云远嫁,璃月也已伤势全癒,而两人也在璃月的有意之下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或许总是觉得有愧于流云,璃月对流云除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真心以对。璃月将自己的名字简单的改为玉儿,也因为摔下来时脸部也伤的面目全非,所以在日后的时间里用了从武力叔叔那学来的易容之术将自己变的尽量普通一点。这一年多里,璃月也并没有空下来,通过与哥哥的密联,在璃月的一再恳求之下,蓝家在京城也秘密地培养了一批情报人员,时刻关注着朝中各个官员的动向,虽然时间尚短,但毕竟有着军中的力量,也算是小有成就。淡淡的深吸一口气,已穿好中衣的玉儿望着室外的皎月想着还在千里之外戊边的父兄,希望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而那边的流云怎么可能在“晨露宫”中乖乖地呆三日,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要拉着玉儿去逛街了,玉儿去了,不过作为条件,她要流云随她去大慈寺一趟。去哪都是去,流云当然不会不同意。两人稍稍整理后,换了一身轻便的普通人有的装束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在满足了流云的各种吃的、玩的、看的要求后,两人才向大慈寺走去。庄严的佛象、深沉而悠远的钟声,让刚跨入寺门的两人顿时安宁了下来,似乎忘却了落入风尘的风霜,眼清心静。可流云总是耐不住太久的安静,在万般肯求加保证之下一人个去寺院各处走走。
佛前灯下,玉儿虔诚地跪着,让佛音洗涤着心中的不宁与悲怆。太多的回忆在脑海中潮起潮涌,该何去何从。。。。。。旁边在跪拜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在敬香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人,却在她走时玉儿的手心已多了一个腊丸。
走出大殿,玉儿在无人处展开腊丸,上面只有四个字:晚亥春风。看完后,玉儿运功将腊丸损去。拢了拢耳边的乱发,玉儿终于露出了真心的一笑。
时间在静静地流去,寺院内也渐渐地游人稀少,玉儿久等不见流云回来,便起身向后山走去。山峦间的满目青绿,烟云缭绕,似仙似幻,只身走在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微凉的风迎面拂过,好似减去不少的暑气。玉儿走走寻寻,一路的风景,不知不觉也走了不少的路。
夏日的天,孩儿的脸,一阵乌云飘过,瞬间下起了雨,不远处到是有一个凉亭,玉儿急急地跑了过去,也不免淋湿了衣裳。走进亭子,才发现有人在此处下棋,一位慈眉的老僧,一个风神俊朗的贵家公子。两人都未曾因玉儿的到来受到影响,只有老僧与玉儿微微一含首当是打过招呼,那位公子都未曾有过一丝的晃动,似乎他就是天生的上位者,这天地间的万物都该向他俯首。
天地之间,雨雾满山,除却风声雨声,宛若再无什么应该存在,两人一直在下着棋,玉儿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到也是能大致的看清棋谱,老僧的白子不急不燥,或堵或进,处处显示着得道高僧的智慧;少年公子的黑子落子极快,大开大合,却也攻防有序,沉稳地不象该是他这个年龄。玉儿不禁多看了公子一眼,二十左右的年纪,如墨的双眸,略带点文人气息的俊逸脸庞,却透着一股子的霸气,可又是如此内敛,那收与放之间的契合是这般的天然而成。玉儿不免有些愣了神,一晃眼间,好似他也朝她看了一眼,又好似没有,玉儿微微吸了一口气,回过神不再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