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招认
杜绾心中一寒，他刚认识郭文莺还以为是个挺和善文雅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狠毒？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你敢如此？”
郭文莺好笑，“杜场主凭什么以为我不敢？我既然不是什么真正的朝廷钦差，也就没什么法度可言，杀死个把人也没什么，就算你死的惨一点，最多把你埋了，谁还能刨开坟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吗？”
杜绾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没在说谎，眼前这人身上隐隐带着煞气，很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修罗，让人很有些不寒而栗之感。
他之所以刚才不肯说，也是知道封敬安等人的狠毒的，真怕他们报复，再毁了他，毁了他的马场。不过现在也只能先保命要紧，真要被他们做成了人棍，那还不如死了好呢。
他咬牙道：“好，我说，我说就是了。”
郭文莺摆摆手，对皮小三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赶紧放下来，杜场主身娇肉贵的，要是伤着哪里就不好了。”
杜绾咬了咬牙，心说，这会儿倒好心起来了，刚才那狠毒劲儿怎么不见了？
他心有余悸，也不敢抬头看她，只低声道：“我跟封爷也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在泉州跟人联系出海，运了一批瓷器到双屿岛。正愁着找不到船的时候，这位封爷突然出现了，他说他有船，让我们用他的船出海运货。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建立了生意关系。”他说着顿了一下，看了眼她手中匕首。
郭文莺把匕首交给一边的皮小三让他帮着插回靴筒里，随后才道：“你说吧，之后怎么样了？”
杜绾接着道：“后来我们又合作过几次，都赚了不少钱，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是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有时候也会帮他做一些私事。”
郭文莺心中一动，问道：“你是不是向他供应马匹了？大量的滇地战马？”
杜绾道：“马匹确实给他买走过不少，只是数量也不算很大，只不过千数匹罢了，也不是什么战马，都是马场里自己养的马匹。”
郭文莺暗道，若不是他的马场供应的，那该是哪里？那么多的战马不可能没有出处。这会儿她隐约可以猜到封敬安与少数民族的叛乱有关系，说是他鼓动的为之过早，不过肯定这事跑不了他就是了。
可那些马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她想了想道：“那日在马场里，那个封爷跟你说什么了？”
杜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说是打算让我们收集大量的缫丝运到海外去。”
南齐的货物，最畅销的就是几种，瓷器、丝绸、茶叶，还有就是缫丝。这些缫丝以广东和广西的为最好，几千包便可收入颇丰的。
海事衙门是郭文莺最先建起来的，这点她是最清楚的，缫丝有多少利润，能赚多少钱，她心里都有一笔账的。当初还专门写了折子送去内阁，还是陆启方亲阅的。
不过这肯定不是重点，她问道：“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杜绾道：“也不是，他还打听了有关大人你的事，我说你是跟着云南王一起来的。他便说了你是假冒的钦差，会对他们造成威胁，让我想办法除去你。”
他说着不禁一叹，“当时我是没同意的，往人食物中下毒这种事我从未做过，也不屑去做。”
郭文莺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自己差点就死了，她还一直吃着段伟晨拿给她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那时候杜绾往她这边看了好几回，她都不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真不知道这人还憋着准备给她下毒呢。
她冷笑道：“那么后来呢？杜场主怎么就肯屈从了？”
杜绾忙道：“这事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给你安排了住所，其余的可什么都没做，那火也不是我放的。”
郭文莺也信他说的，从当时火场的情况看，火是从里面烧了起来的。而且杜绾也不会在自己的马场里放火，一个弄不好很可能把马场都给烧光了。
她又问了一些关于封敬安的事，杜绾倒是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和封敬安相交也不算太深，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再问下去翻来覆去的还是这几句。
不过郭文莺总结了一下，倒也得知了不少讯息，封敬安这几年想必依然在海上躲避的时间长，也难怪他们在全国发布通缉令都没找到他。而且这几年他该是做了不少生意的，通过海洋外运了很是赚了不少钱。
轻哼一声，也怪梁贸太不仔细，封敬安在他眼皮子底下混了这么多年，他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吗？
她问道：“除了这样，再没别的吗？”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我可以向神灵发誓，我跟那个封爷真的再没别的什么，而且连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知道的。”
郭文莺点点头，她也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否则和朝廷钦犯做生意，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可是非常大的。杜绾还不至于为了那点利益糊涂到这等地步。
她道：“行了，你走吧。”
杜绾有些傻眼，“这就放了我吗？”
郭文莺冷哼，“不放了你，难道留下来过年吗？”
她并不算弑杀的，刚才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吓吓他，也没真要了他的命的意思。何况这个人留着还有用，与其弄死了，倒不如日后给他们办点事。
让皮小三把那几个护卫也给放了，皮小三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他一早就追出来，直追了一个多时辰，到了这里才把他们拿住了，结果头儿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放了，他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
不过郭文莺说的话，没人敢不听，只得把那些人都给解开了。
那些人得意解脱，自是满心欢喜，杜绾脸上也挂起了笑，他还以为这回小命肯定玩完了，没想到还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去，也真是他的福气。
郭文莺眼见着这些人上马走了，才转过头来，对张强和皮小三道：“叫他们都收拾一下，咱们也要回军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