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你碗呢
在医院的食堂里，楚安一边嚼着肉，一边嘟嘟囔囔地问孙林：“孙警官，据我所知，我部只有高层和刑侦科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明听到这话，也突然想起这件事，今天楚安给他带来了太多震撼，以至于他都有些麻木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孙林放下手中的水杯，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缓缓说道：“不瞒您说，上个月我还是刑侦科的副队长。”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一根烟点燃，猛地吸了一口，仿佛要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我在刑侦科算是老资历了。六月份的时候，我们接到一起案件，调查一辆总是在半夜载人后人和车一起消失的出租车。
我们刑侦科的林队长马上就要退休了，我跟了他好几年，他有意提拔我当队长。可局里的副局长李刚，他想提拔自己的哥哥李建。林队和李局僵持不下，于是就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能够破获这件出租车案件的人就是局里的新队长。”
说到这里，孙林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眼神中露出痛苦之色，继续说道：“7月12号，我和两个徒弟跟着林队驾车去调查出租车。当时刚下完雨，城市里飘着很大的雾。
一辆老旧的、没有牌照的出租车悄然出现。随后，林队就像着了魔一样，径直坐上了副驾驶。
紧接着，我的两个徒弟都晕了过去，我想去拉林队，却根本拉不到。
林队和那辆出租车就像水中的月光一样，我只能让它泛起淡淡的涟漪，却根本无法真正触及。”
“又是一个空间，国内究竟有多少这样的空间啊？这样一算的话，岂不是我国国土面积比整个亚洲都多。”楚安皱着眉头思索着。
孙林的声音颤抖起来，话语也有些哽咽：“两个徒弟都晕过去了，林队也失踪了，多半已经遇难。
现场只有我一个证人，我差点就被当成谋杀犯。幸亏林队的爱人，也就是我的师娘，她愿意相信我，李副局长也没有因此发作，我才能当个交警，勉强苟且度日。”
孙林又想起林队的爱人、孩子，他刚进刑侦科的时候，就是林队带着他出警的。
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孙大爷见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他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拿起桌子上的卫生纸，擤了擤鼻子，略带歉意地说：“是我失态了。”
“没事，往好处想”，楚安轻声安慰着孙林，并给李明使了个眼色，李明立刻会意，屁颠屁颠地跑去厕所端着饭盒刷碗了。
“你还有孩子和父亲，”
楚安扭头看了孙大爷一眼，孙大爷此时却一言不发。
楚安接着说道：“要往前看。”
然而孙林依旧沉默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孙大爷突然起身，紧紧拉着楚安的手，然后迅速跪下，声音急切地说道：“刚才人多，这事没法说，警官，听说您是高级人员，您一定要救小林啊！”
楚安连忙把他扶起，看了看周围，此时已经两点多了，吃饭的人都散去了，周围几乎没什么人。
“林队长如果我能救，当然要救。”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队长算是他的手下，他也希望林队长能够活下来。
“哎呀，不是那个林老弟，是小林呀，孙林！”孙大爷着急地解释道。
“什么？”
楚安惊讶地看向孙林。或许是老父亲的下跪触动了孙林，他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就在几天前的8月12号，我的两个徒弟失踪了，现在生死未卜。”孙林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忧虑。
“孩子，咱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说不定9月12号你也得上那辆车。那辆幽灵车不会放过看见过它的人。”
孙大爷满脸焦急，把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他当然知道儿子的事情，甚至因为过度忧虑而住了院。但是对于这件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平时和李明吵吵架来麻痹自己。
“放心好了，”楚安轻柔地开口，试图缓解老人的忧虑，
“到了临近12号我会调查的，到时候就让孙警官搬过来跟我住，我就不信那该死的车能开到13楼接走孙警官。”
老人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真是太感谢您了。”
楚安摆摆手说道：“没什么，“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其实以我的运气，这该死的出租车早晚也会找上我。”
孙林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楚安，缓缓说道：“您知道吗，鹰城市五大怪谈。”
林大爷说的五大怪谈？还真有这种东西？
''我知道一部分。”楚安回应道。
孙林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那是真的，而且其中一件就在咱们医院。这也是一些医生和护士知道的，所以白天医院里人特别多，夜晚人就很少，跟以前的医院完全不一样。除非离得特别近，救护车也不会送这里。”
“这样吗，这确实是损失最小的处理办法了。”楚安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本来想问为什么人世间小队的人不过来管管，突然想起上次那个三层梦境空间自己就差点丢了性命，红姐他们可能也怕折损人马。
就在这时，李明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他人还离餐桌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大嗓门已经传了过来：“你们猜，我在洗碗池听到了什么，这个医院竟然有灵异事件！”他跑到餐桌旁，大喘了几口气后，迫不及待地说：“我给你们讲讲。”
三人抬头，脸色古怪地看着他。
李明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人，完全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孙林脸色灰暗，神情恍惚，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孙大爷哭丧着脸，满脸愁绪；楚安则轻声安慰着他们。
李明挠着头，疑惑地问：“我这是错过了什么吗？”
“你干啥去了？”楚安问道。
“洗碗啊。”李明回答。
“你碗呢？”楚安继续追问。
李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