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因果循环,一声噗
都城里在年关前悄然死了一个老头,自然无关轻重,大街小巷依旧充斥着喜庆的气氛,那些才子佳人们也依旧风花雪月吟诗作赋,粉饰着太平。
龙鳞卫汇报了孙芝贤的死讯,苏振山下旨,尸身按侯爵规制下葬,但却将消息压了下来,没有发给苏灿。人在异乡至死未能落叶归根,虽是遗憾,可在异国有如此哀荣也算是礼遇不小了。
葬礼虽然规制大,可规模却小的可怜,仅在逍遥王府内孙芝贤住的屋中布下灵堂,守灵的也仅有喜儿,黄新桐等人,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场小到不能再小的葬礼当日,竟然来了一位大人物,易国候夏诚松手捻三炷香满面怅然,恭恭敬敬地前来吊唁,并配挽联,
生来多少愁人事,公一言可解。
死后几许怨鬼神,吾万字难书。
当日夏家收到大皇子苏俭的威胁信后,夏诚松去找的人便是孙芝贤,也是孙芝贤帮他出谋划策解决了当时夏家进退两难的险境,并且进宫面圣,帮他疏通,这份情,夏诚松一直记着。
说起夏家,自从夏云云回来后便对大皇子苏俭的势力开始了穷追猛打,先是几位吏部和礼部的侍郎被揪住尾巴拉下马,后又在齐重义的配合下,直接将苏俭在朝堂上的左膀右臂吏部尚书程怀远一举拿下,而刑部尚书张三大人私下里仅是一句程大人好好休息,两日后,程怀远便在狱中“畏罪自杀”,真正的休息了。
苏俭虽闻讯大怒,然则也是无计可施,而且那日与他在绿柳庄分开,身怀六甲的赤莲也迟迟未归,派人去寻,只说临近都城时,被一伙强人掳走了,下落不明……
小丫头夏云云历尽磨难方得缘法,也算苦尽甘来,现在叶迟俊日日抱着她养伤散步,在偌大的易国候府里飞檐走壁算是舍不得不撒手了,二人吃住在一起,连夏敬天想亲近一下,都被这个动不动就对老丈人拔剑的女婿呵斥的没了脾气。
赤月楼的少主豪横起来,皇子不也追杀了几千里。
而赤月楼的大小姐温柔起来,却还在为苏灿奔波追查着当初的幕后金主,只不过方向竟直指皇宫……
至于八王苏振玉,临近年关他已到了老君山,并且除夕当日还跟苏灿一起吃了团圆饺子,他对苏灿发自肺腑的好,就连喜怒不常形于色的雪瑶都大吃一惊,晚上睡觉时还开玩笑般问他,是不是八王的私生子,结果被愤然起身的苏灿“就地正法”了,肖思晴与幻玉上来说情,可想而知,被当成了“共犯”一起连做,那一夜惨烈的紧呐!
……
南唐接到了西陈联合抵抗东森的国书,皇帝在几位德高望重的主战派老臣劝导下,同意了西陈的建议,发兵三十万直逼白银江北岸对东森的千里沃土湖州虎视眈眈,让这天下彻底的乱了起来。
然而有主战派就有主和派,兵部的兵是发了,可户部的饷却迟迟未发,南唐内部争议渐起……
……
日子一晃就是半个月,正月十五刚过,苏灿还在跟八王下棋,八王刚刚才打掉了侄子要悔棋的手,肖保森的将令就到了,让他去带兵火速驰援怀良城,西陈从腹地建州赶来的十万大军兵压怀良,已经不远了。
苏灿闻讯不敢迟疑,拿下怀良时可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点齐麾下五万兵马连夜拔营,顶风冒雪向怀良城挺进,至于为何三万变五万,那自然是肖保森的算盘,自从在晋城下见识了苏灿阵法的厉害,肖保森便以嘉奖为由给其增兵,并且叫军中工匠日夜赶造其所需的武器装备,这位三军主帅一声令下,那速度远比齐昌之一人着急快得多。
车马碌碌,飞雪漫天,苏灿也没有逞能骑马,而是窝在了马车松软的枕囊里闭目思考着接下来对敌的事情,车厢内,李,吴,徐,三位贴身保护他的供奉也在,只不过见威势日益剧增的王爷闭目不语,他们也没有出声打扰。
苏灿不是天生的上位者,平时嬉笑怒骂,性子随意的很,可自从这段日子统领训练大军,身上那股杀伐睥睨之气越来越重,尤其在他不说不笑时,眼里深邃的目光似是能射穿人心,有几次连李华农这样的老油条都不免心中一凛。
五万人马走的路线自然与苏灿当时率领马匪小队去怀远城的路线不同,紧赶慢赶等临近怀远时,由西陈昌邑候魏挺赞统帅的十万大军已经攻城半日了,而城里却仅有段思义的三万人马在殊死抵抗,可说岌岌可危。
苏灿的援军赶到,魏挺赞怕腹背受敌旋即下令退兵,可仍不甘心的在离城十里外扎下营盘,与东森遥遥对峙。
魏挺赞年仅三十出头,是西陈少壮派中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其侯爵之位虽是世袭其父,但是一身本领却无人不叹服,其他不论,就以个人武道实力而言,便以达到了五品之境,如不是这些年姜天誉因为老皇帝那一句金玉神童压他一头,估计他才是西陈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健壮魁梧的魏挺赞扎营之后却习惯性的泡了个凉水澡,而在泡澡之时,他身边的小校正在向他汇报苏灿的情况。
“你是说来援怀远的是那位三皇子逍遥王?”
“正是,有五万人马。”
魏挺赞一边轻轻搓洗着胸前健硕的胸肌,一边嗤笑出声,“哼哼,听说过他,前些日子收到了老王爷的战报,说遇到此子要格外小心,哎,王爷怕是真老了,看不住姜天誉也就罢了,如今连个黄口小儿也要处处堤防……”
魏挺赞语带讥讽,姜全宇带伤暗藏军中相助姜天誉的事情,已然在后方传开了,而传开这件事的起因却是因为姜天誉被擒。
“侯爷不可大意,老王特发战报定不是空穴来风,万事还要小心才行啊……”
“你在教本侯做事?”魏挺赞斜眸不满的瞟了一眼那位来报事的小校,吓得后者赶紧跪地,“小人不敢!”
“哼!”魏挺赞冷哼一声,复又释然,“起来吧,知你也是一片好心,毕竟齐王的战报没人敢不重视,可我就不信一个小崽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因为齐王姜全宇的一封战报,连手下小校都敢当面顶撞上司,可想而知姜全宇在西陈军中的威望,然而越是如此魏挺赞越不服,他一直认为姜全宇只不过生在了好时候,而他却是未逢其时,不仅没有姜全宇打的仗多,就连名望也被出身皇族的姜天誉压了一头。
“传令下去,明日五更造饭,本候要在疆场上会一会那位小王爷!”魏挺赞忽的从浴桶中站起,身上赤红一片热气蒸腾,双眼炯炯地望着帐外夜幕,你们怕,我却不怕,等本候赢了他,看你的战报上怎么写!
而苏灿带人来后,却未让大军入城,也在城外扎下了营盘,与怀远城互成犄角,守望相助。
段思义仅是派人来打了个招呼,毕竟帅不离位,城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做,但是他的话已经带到了,不管你怎么打,我都配合你!
上午卯时,北风卷积着昨夜的落雪吹在人的脸上如刀似剑,一面面大旗迎风招展,魏挺赞与苏灿两军十几万人摆开了阵势相持而立。
“哼!果然有一套,军容还算齐整!”魏挺赞骑在马上眯眼望着苏灿麾下的军阵,冷笑一声,他的话外之意不言而喻,被老王通报小心的苏灿也仅此而已。
“侯爷,末将愿两军阵前为您争口气,先砍他几员大将,希望侯爷恩允!”
“哦?”魏挺赞侧脸望向骑马上前的金甲将军,嘴角勾了勾,“好,潘将军有此意,本候怎能不成全,你上前讨阵便是!本候给你擂鼓助威!”
“谢侯爷!驾!”
“擂鼓!我有上将潘风,看苏灿小二拿什么出来斗!”
随着魏挺赞一声令下,西陈大军鼓号齐鸣,旌旗在空中左右摇摆,为自家将军加油鼓劲。
俗话说,兵对兵,将对将,人家单枪匹马出阵挑衅,你若挥大军去围,即便赢了面上也不好看,故而两军阵前有斗兵与斗将之说。
苏灿自到虎口关不是守城就是攻城,一直被西陈压着打,像今日这样的形式他还是第一见,见对方竟然一人冲出两军阵前耀武扬威,手心里一时痒痒的紧,探手就要去抓赤蛇大戟,可被他身旁的李华农一把拦住了,
“王爷,您是主帅呀,哪有您下场的道理,他让给老夫了!”言罢,李华农就要载枪就要催马过去。
但这时,西陈的潘风将军跃马扬威的跑了一圈后,挥着手中大刀却开口了,“苏灿小儿!可敢来与你家潘爷爷一战!哇哈哈!”
“他……他骂我!他竟然敢骂我!郑思苦!给本王怼回去!”苏灿指着潘风侧脸找着郑思苦。
郑思苦现在可谓牛气冲天,在晋城一战成名,现在一身帅气的银甲也不嫌沉了,大红披风往身后一飘,小脸一扬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听见了苏灿的话他却一瘪嘴,让他离得老远骂人行,这样的两军之间斗将,他上去了无疑就是送死啊,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王爷啦?
苏灿也就是句玩笑,毕竟对方先出来人了,自己这边不能弱了士气呀,大家一笑气氛也就缓解了,可大家笑是笑了,而苏灿也想简单了,有句话叫军中无戏言。
被逼无奈的郑思苦咬着牙苦闷的望了苏灿一眼,最后叹气伸手向自己的亲随要过了他特制的武器,今天就今天了,爹呀,儿去了!记得给儿烧纸时,多烧两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