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要她再死一次。

守在寒潭的前十天，他总是能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从寒潭底下传来的一声声“嘶嘶”的声音。

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地划着石棺，想要从里面爬出来，那样绝望的挣扎，让他打从心里面觉得生寒。

那几天，每到夜晚，他都不敢从屋子里出去。

生怕会在那些个黑暗的长夜里，会看见那个人，已经化成了厉鬼，就徘徊在寒潭周围。

可是，在那里五年，他从来，没有见过阿若九的鬼魂，差点就让他以为，这个女人，真的彻底消失了。

短暂的怔愣，骤然间有白烟升腾而起，把整个屋顶和长街覆盖其中，爆炸声声响起，卫长越下意识便朝着帝烨扑了过去，扶着他不断后退。

这混乱之中，长街下蛰伏的影子军也没有人敢放箭，因为帝烨就在上面，若是箭矢齐飞，生怕会误伤了帝烨。

那就是死罪。

只听见一声阴历的寒声：“走。”

帝烨挣脱卫长越，脸色阴鸷地持剑朝着阿若九站立的地方扑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得如同闪电。

可是，还是慢了一点。

一道灰色的身影拽着阿若九，在白烟的掩护之下，迅速逃入了漫漫长夜之中，几个回合下来，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阿若九，站住！”

帝烨还不放弃，追赶出去，手中裂月剑挥出铺天盖地的剑气，如长虹皓月，压向阿若九消失的地方。

黑暗之中，一阵巨大的轰轰声此起彼伏，剑气所到之处，瓦顶破裂，炸开的碎片，纷纷洒洒落下，和着白烟，翻滚不息。

卫长越脸色苍白，连忙追了上去，见帝烨握着剑的那条手臂，已经被鲜血尽数染红，那边胳臂，全是血。

“皇……”

刚想要说话，帝烨忽然转过身来，一双眼睛血红无比，像是入了魔，死死地盯着他，他后面的话，生生噎住了。

帝烨脸色寒冷，勾起唇来阴恻恻地笑：“看到了没有？她真的回来了。”

好像一把火，瞬间便把他身体里面的血液全数燃烧了起来，他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沸腾在身体里面滚动。

让他兴奋，让他狂热。

卫长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是很明白，再见到阿若九的时候，帝烨为什么不是感觉到愤怒。

更像是，他很兴奋，很期待。

这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就应了那一句话，帝皇之心，难测也。

卫长越低下头来，说了一句：“死人复生，其事必妖，皇，如今的九姑娘，怕是，已经非人。”

试问天下之间，从来没听过死了五年的人还能复活的。

怕是如今活过来的阿若九，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妖。

“是人又如何，是妖又怎么样？”帝烨临风而站，狂风猎猎，他九爪攀龙明黄色龙袍上随风乍起，那金龙，栩栩如生，如下一刻，就要冲天而起。

男人眼角勾着一抹近乎疯狂的嗜血笑意，薄唇中的话语，字字惊心：“不管她是人是妖，朕都要让她，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