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取你的心下酒。

多年前的建康，正当元宵。

世代固守边境之城的阿若族，忠心耿耿功高劳苦，被先皇授予侯爵，阿若族少主阿若九，于帝皇封赏之日，亲自和先皇请恩。

求嫁四皇子帝烨。

天下人都知道，四皇子帝烨，从小养在边境之城，先皇谓之为磨炼，其实是因为四皇子出生之时，国子监曾断言，帝烨身有反骨，必定兴起腥风血雨，残杀兄弟手足，动摇国之根本。

先皇留下他的命，却把他放逐到了边疆，在先皇有生之年，都不许再回京城。

阿若九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跪求嫁给帝烨，先皇大怒，那女子半点都不肯退缩，天生傲骨，跪在金銮殿外，求了三天三夜。

先皇最后妥协，准许了这门亲事。

那场大婚，就定在元宵那日，火红的灯笼从皇宫一直蔓延到了烨王府，十里红妆，奢华盛况惊动天下。

只因为阿若九于殿上放出豪言：“我所嫁之人，需以十里红妆相迎，万人见证，若有一日他变了心，便要教他，遭万人唾弃。”

帝烨真的以万人盛况，迎娶阿若九。

那日灯笼红如火，在长街两边一路燃烧，万人长街的盛况，烟火燃放了满整个长空，星火坠落如长空泻下的银河流星。

他站在烨王府门前，看着那马车上层层叠叠的轻纱曼妙，心里溢满了无数的欣喜和暖意。

那纱幔里的女子，只消一个模糊的身影，便能让他心尖颤动，伸出手去把她从纱幔里牵出，女子身上的红衣翩然夺目，和着半空上耀眼烟火，她在那里，无比绚丽。

她在天上地下，艳绝天下。

那火红光泽的衣裙，如同一滴血，融入了他的心头，长在他的心底，成为那颗最什么的朱砂。

她从马车上走下，扑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走过红毯，两边围观的人群呐喊着，高声祝贺。

烟火在半空中炸响，她的面容隐在红盖头下，附身在他的耳边轻声浅笑：“抱我入了烨王府的门，我便是你的王妃，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烟花爆竹的碎片扬起落在他的肩上，他凝眉低头看着怀里的娇软的女子，万人攒动里，他给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辜负我的阿九。”

这烨王府，只能有一个王妃，那便是阿若九，娶了她，帝烨便当断了其他所有女子的心思，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在他的怀里低低地笑，薄纱红盖头下，女子那艳绝天下的容颜，倾国倾城所不能及。

那漫天绚烂耀眼的烟花，随风摇曳倾斜红光浩瀚的灯火，在她的眼底，都黯然失色，及不上她美之分毫。

“若约了此约呢？”

他宠溺抱紧她，点头：“若违此约，甘生生世世，为你生，为你死，无悔。”

长空上忽然烟花炸响，咤紫嫣红，婢女洒下的合欢花瓣，落满了他的肩和发，她在他的怀里，纤纤素手绕过他的脖颈，红妆女子笑得明快而肆意：“若你违了此约，我便把你的心挖出来，下酒。”